帐内没有点灯,帐外昏暗的火光投射在幕布上,形成单调的几何光块。而这微弱的光线并不能穿透厚重的幕布照进,帐内一片昏暗,只隐约看得见简易的木床上一道模糊的身形的隆起。
突然,布帘像被风吹掀起一般,轻轻动了一下。床上的人猛然翻身起来,双手撑着床沿,坐在床边。
“回来了?”床上的那人问。
“是。”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微的回应。那声音实在太轻,如果不是听的人非常笃定对方的存在的话,即便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也极容易被当作幻觉而忽略。
“可有收获?”床上的人又问。
一个普通的黄色信封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一般晃晃悠悠飘过来,落到床上坐着的那人手边。
那人拿起信封拆开,取出信纸走到帘幕边,一根手指轻轻掀起一条缝隙,接着外面昏暗的光线阅览书信。
览毕,一缩手,帘幕回复原位,帐内又是一片漆黑。沉默了片刻,那人终于开口说道:“除掉他。”
没有声音响起,回答他的只有微微晃动的布帘。
通汇关城,将军府。
岳青和魏衡被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小院。
岳青此刻毫无形象地摆成大字,瘫在宽大舒适的梨木床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自从她背着魏衡和范正偷偷离开巡阳城跑到西境界河畔以来,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舒舒服服的睡过一个好觉了。
刚刚自我满足了一把,岳青又开始鄙视起自己来。下山才不到半年,自己竟然就开始贪图安逸了。想想自己遇到范书呆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有个草席裹身都不错了,哪里有资格挑三拣四嫌弃吃好住赖。所以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果然通透智慧啊。
诶,想到这,不知道那个书呆子怎么样了?就他那个智商,想要通过秋考怕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能够继续做他无忧无虑的地主家的傻儿子,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不错。总比跟着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的好。
嗯,这话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呢?岳青皱皱眉,翻了个身。
一阵风涌进房间,岳青感觉背后一凉。门窗都关得好好的,这风从哪儿来的?
她裹着被子往里一滚,身后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冷长剑堪堪与她错身而过,刺破厚厚的棉褥钉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岳青就势右手肘在床上一撑,整个身子从床上弹起来,双腿交叉旋转朝偷袭之人踢去。那个显然没想到将军府中一个小小的随军参谋竟有如此身手,竟能避开他出其不意的一击,短暂的愣了一下,立即就反应过来,连忙提气往后退去。
岳青跳起来朝对方踢过去的时候,顺手捞起床头上搭的外衣,趁落地的空挡,一旋身将衣服套在身上,用腰带一系,脚下一刻不停,立即朝来人蹿了过去。
来人一身夜行装打扮,黑巾遮面,看不清容貌,手中一柄长剑看起来也并非什么名品。见岳青身手敏捷,反应奇快,也不敢大意,使用身法在屋内游走,伺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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