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舅吗?”
周欢也怪的很,心里还残存着百分之一彻底崩塌。
她觉得怎么着朱五六也不可能跪在外头啊,这古人家家户户不打媳妇就不错了,还是说他又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儿?
“舅?”
周满选择直接上前,他看了看关紧的房门,还有窗户上两双水汪汪的眼睛。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舅母的安排,不是他能让起来就起来的。
朱五六心如死灰,两眼发白之外外面还有一圈红印子。
“啊。”周欢捂住了嘴巴,咬着嘴唇扶着“大熊猫”起身。
等会儿雪下大了就上冻,这人还死活不配合,在这挺着干啥?
想当永冻鸡?
到底是俩孩子没辙了。
只要朱五六自己不愿意,他们压根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他心话:别扶了,扶不起来的阿斗说的就是他,他不起来,没脸起来。
周欢怼了怼周满,使眼色道:“你去,进屋劝劝舅母,让舅赶紧进屋。
一来家丑不可外扬,让舅在外面跪着不好看。
二来这天气冷,膝盖受了凉容易得病,还是年年都犯的慢性病,有啥事进屋再跪。”
周满和周欢对视一眼就往屋里跑。
一会儿的功夫,周满又小跑了出来,带的是孙佩芳的口谕。
舅母让你起来进屋说话,说跪坏了要看病,家里再没钱舍得花给你。
“起来吧舅,我扶你,不行我也能拖着你,你就不稀起来吧,看样儿进屋还得跪着。”
周欢说完就上手,一打眼对上的是朱五六挂着泪珠儿的目光。
一家里就俩男人,两天的时间把一家子的眼泪全哭完了。
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家看不起他们男人,家里女人还没哭呢好吧。
周满“嘘”了一声,指了指里头。
别说了,舅舅哭的很隐忍了,屋里三个哭更凶。
周满没夸张。
这是家里的帘子厚,隔音效果好。
等掀开帘子,呜呜咽咽,叽叽哇哇,什么声都有,就是没一句完整话。
只见炕头上。
最里面瘫软的是孙佩芳,棉被一半铺着,一半盖在腿上。
左右各一个童女,颤着丸子头摇着孙佩芳的胳膊。
中间放的是一个雕镂的木匣子,开盖的,里面空荡荡。
这是干啥?
做法呢?
炼金术?
两个小娃一个抹着泪说:“娘,娘原谅爹爹吧,我去吴师傅那打工赚钱。”
另一个张着大嘴仰头说:“娘亲,我也不吃米糕了,我的米糕钱给爹爹。”
“舅母、”
“欢儿你过来。”
周欢下意识的看了周满一眼,两姐弟似乎都有预感。
这有钱没钱和他们关系很大。
周满很抬不起头。
周欢则被迷迷糊糊的拽上了炕。
孙佩芳指着匣子里的钱说道:“这是舅母头些年攒下的钱,原先有三十两,本想着给你借点钱凑一凑就可以赎身了。
现在,你这没脸皮的舅舅不但没借来钱,还赌输了钱,全输光了!
你说他怎么有皮有脸!”
孙佩芳捂着脸,什么都不看心里会舒服些。
周欢捧起了匣子。
三十两?
家里衬这些钱,却衣食住行没有一块是比得过别人家的?
不用想、不用看、这钱是为了谁攒的她很清楚。
此时,周欢眼睛都不敢去瞄两边的小丫头。
“舅母,你说你这是干啥呀,不都说好了吗钱的事我和小满想办法,我俩能行……你说这样,我……我以后、我。”
行什么?
朱五六也说自己行。
说自己城里朋友多。
结果呢?
孙佩芳狠下了心。
“不行舅母想好了,你和你弟弟走,走的越远越好,别让人抓住了。
我和你妹妹们没有事儿,是你舅舅干的事儿,他要面子轻信人!活该下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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