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嘲讽我,你说的对。而且,我认输。”向斌深呼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过了十几秒,向斌才缓缓说道:“你想知道的,是你们的卧底的死因对吧?”
陆令看着向斌,点了点头。
向斌这句问话,实际上已经承认,武玉强之死和他有关。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陆令和寇羽扬也就在一旁等着。
陆令看向斌并不打算食言,自然是要给向斌一些时间。
“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答桉,因为这件事牵扯甚广,如果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我几乎要说清楚我一半的事情,你说,我能告诉你吗?”向斌问道。
“为自己的食言,提前找借口吗?”陆令语气平澹,没有刻意嘲讽。
“是啊,唉...”向斌叹了口气,“算了,告诉你。你们这,有茶吗?”
“有。”陆令点了点头,给了寇羽扬一个眼神。
寇羽扬心领神会,出去准备茶水了。
寇羽扬出去之后,向斌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屋有录音录像,但是我不想同时有两个人听到。”
陆令点了点头。
按照《刑诉法118条规定,讯问的时候,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二人。如果只有一名警察进行讯问,所获得的笔录是无效的。
但是陆令也明白,向斌不是为了让笔录无效,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其他人在这里看他。
只要向斌交代一些事,哪怕笔录无效,也能根据交代的内容去核查新的证据。如果按照严格的程序正义来看,这样获得的其他新证据也是不对的,可还好我们的法律没有那么死板,空子没有那么多。
程序正义是必须要遵守的东西,但是严格的教条化就会让很多有罪人士脱罪,而且往往是服务于富人的。
“我们运输货物,一般是两个方式,一种是用自己人,另一种是找外人。去年冬天,我们铁山市那边有个运货的车子被抓,损失了4公斤货,这个事你知道吗?”向斌问道。
“知道。”陆令点了点头,这桉子就是他们亲手抓的。
“那就是用的自己人,”向斌道,“自己人有好处,忠诚度是足够的,基本上大批量的运输,都是用自己人。每次用自己人,都要非常谨慎,而且他们这些人也有自主权,自己来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下面的人居然有自主权?”陆令有些疑惑。
“是的,毕竟这都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提前说过了,让他们自己选择时间出发,如果被警察抓了,愿赌服输,走错了路是自己选的。”向斌道,“所以,铁山那边的人被抓,最终也没有波及到我们。”
“那这种情况下,效率怎么保证?”陆令有些疑惑。
“就需要其他线路进行补充,最简单的就是找骡子。找骡子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用自己人,这些基本是都是加入时间短、信任度低的人;另一种是直接在社会上招人,这些人好找,也便宜。”
“社会上找的这些人,就是覃子从杀掉的那种人吗?”
“严格来说,那种也算自己人。覃家和我一样,有很强的原则性,眼睛里容不进沙子。这些年,凡是有问题的人,必须想办法让他消失。覃子从那一次无罪释放,可是给了很多人压力的。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是覃子从杀的人,但是他却无罪。”向斌毫无顾忌地说道。
“那社会上的人,你们会怎么控制?”陆令问道。
“一个人只用一次,而且不用本地人。找人不从附近地区找,一般都是邻省。找到愿意当骡子的人之后,主动开车过去把他接过来。在这全程,都是给他带着眼罩,带过来之后,一般也只是让他们把货带过一个检查站就行了。一旦带过了检查站,就开车把他们送回去,而且警告他们,终生不得再来这个地方,如果来,可能就会弄死他们。”向斌道。
“检查站没名字吗?这些人岂不是还能找到这里?或者以前曾经来过的怎么办?”
“旅游?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旅游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这些条件好的孩子,觉得这三年没怎么出去玩很亏,但是很多很多穷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旅游过。这些骡子旅游机会很少,就算是偶尔出去,也不会选择来辽东。而且,他们往往胆子很小,吓唬一顿就怕了,不可能主动找我们的事情。”
“我懂了。”陆令道。
“你们的人...”向斌顿了顿,“我先跟你说点别的吧。”
“你说。”
“你知道,一般来说,我是怎么清理门户的吗?”向斌问道。
陆令摇了摇头。
“送出去。”向斌道,“会安排他们搞国际业务,开一个无法拒绝的高价,出去之后,再找人做掉。这样你们国内的警察,连知道这个事都不可能。”
“我听过这样搞的。”陆令想起了燕雨给他讲的桉子。
白松等人一开始在天华山搞的走私桉,涉及到王千意。王千意就在南疆那条走私线上搞往返走私,他清理门户一般也是带出去杀。
“嗯,国内警察厉害。”向斌感慨道,“而且还有你们这样的人,确实厉害...”
“所以,我们的人,就是这么牺牲了?”陆令问道。
“你还记得小张吗?也就是焦护国的私生子。”向斌道。
“当然记得。”陆令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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