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苏鲤托着腮地坐在石桌旁,有点郁气地瞪着赵昶。感觉这家伙是真赖上她了,倒插门的话都说出来了。
赵昶却是容光焕发,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一张绝世容颜还是很能迷惑人的,石婆婆瞅着他,果然顺眼多了。
“婆婆,晚膳后,我想与你谈谈。”苏鲤瞅着石婆婆道。
石婆婆点头,恭敬一声,“只要凤主想知道的,石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鲤笑着点头,“好。”
众人用过晚膳,苏鲤,赵昶,苏澈,石婆婆,青云,星辰便坐在一起喝茶。
苏鲤毫不客气地发问,“婆婆,四年前承俊亲王妃在南祥被劫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事关两国荣誉,你们应该还不敢轻易掠两国虎须。”
赵昶闻言也挑了挑眉。
石婆婆叹息一声,“当年的事确是我们做的,是南祥人与我们做了一笔交易。只是,我们上当了。事后他出尔反尔,想要杀我们灭口。”
石婆婆一脸悔恨的模样。
苏鲤看向石婆婆,“你们与谁做的交易?”
能想着利用一直隐居深山‘蛇母族’人做这件事,事后也容易被灭口,这人心思不简单啊!
石婆婆有些咬牙切齿,“是南祥的摄政王南宫肃。”
苏鲤一惊,眼一眯,“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南祥的皇叔南宫肃......”
南宫肃是当今南祥皇上的亲胞弟,南宫戬的义父,有摄政之权,世人都称南祥皇叔。其人心志之坚,谋略之深,可称得上天下第一人。怪不得,能善用‘蛇母族’人。
赵昶俊眉一挑,看向石婆婆,“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能让你们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事?”
石婆婆一脸的愁苦,“当年我们之所以与南宫肃做交易,皆是因为我们身上的毒,需要凤女王嫡亲血脉的一滴心头血作药引......他以承俊亲王妃作引,让我们不得不答应。”
苏鲤一怔,“你是指你们身上的‘绝命散’需要凤女王嫡亲血脉的心头血作药引?”
石婆婆脸色暗淡地点点头,“不错,我们祖上留下记载,若解此毒,必得用凤女王嫡亲血脉心头血作药引。可五百年来,凤女王留下的血脉也是一脉单传人丁凋零,我们自知求不得,也不敢求,舍不得求,更无颜去求。
直到此次,承俊亲王妃做质南祥,南宫肃向我们承诺,只要我们为他做件事,他就为我们解毒。我们根本受不住此诱惑,便答应了。”
苏鲤眉心蹙紧,“他要你们做的,就是打劫承俊亲王妃夺下这两件宝物?若是如此,你们可知道后果?”
必定会再度激化两国的矛盾,也置她们于万劫不复之中。
石婆婆不置可否,“我们自是知道后果,可实在经不住诱惑,好在南宫肃只让我们劫下这两件宝物,毁掉‘玉清丹’,并未让我们伤人,于是我们就没考虑那么多。”
苏鲤叹息一声,“可是南宫肃为何要这样做?即便他不让你们打劫承俊亲王妃,这两件宝物也是能顺利到达南祥的呀!‘玉清丹’是灵药,天下至宝,他没道理要毁掉。”
赵昶缩了缩眼,“因为他想要的只有‘蟠螭纹’璧,根本不想让‘玉清丹’进入南祥。确切地说,是不想让‘玉清丹’入宫给南祥的皇上治病。若是‘蛇母族’人真的毁了‘玉清丹’,父皇即便再震怒,也赖不到他南宫肃的头上。而他照样能拿到‘蟠螭纹’璧,真可谓一石三鸟。”
苏鲤一怔。
赵昶继续道,“世人都知,南祥的皇上与太子自来体弱多病,沉珂难医,朝政一直由皇叔南宫肃把持。这么多年他与中宁对战,虽与当年私怨有关,但难保不是他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四国,所以南祥的皇上身体不能康复。”
苏鲤恍然,“原来如此!南祥的皇上不适政,皇叔南宫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独断专行,心狠手辣,朝中想必有不少怨气。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期盼着皇上身体康健名正言顺地理政。他自是不想让‘玉清丹’入南祥。”
石婆婆叹息一声。
苏鲤看着石婆婆,“那你们与南宫戬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拿着你们的‘狮王令’......这‘狮王令’是当年凤女王给你们令信,是不能轻易给人的。”
“凤主,请你见谅。”石婆婆一听,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凤主,当时情况紧急,南宫肃对我们大开杀戒,逃亡中,我们被南宫戬救下。为感其恩,赠于他‘狮王令’。”
苏鲤嗤笑,“这两父子可真是有意思,一个要杀你们,一个却救了你们。难不成南宫戬知道了南宫肃的阴谋,也想要这两件宝物不成?”
赵昶放下茶盏,“确切地说,他想要拿着‘玉清丹’去暗中救治南祥的太子,若是‘玉清丹’名正言顺地入南祥,自然轮不到太子享用。”
苏鲤一笑,“你是指患有心疾的太子南宫扶苏?听说这个太子虽说体弱多病,却是极其的聪明睿智,这些年若不是他护着,南祥的皇上早就被南宫肃整死了。”
赵昶也是一笑,“不错!南宫扶苏极有城府,博学多才,与南宫肃周旋丝毫不弱。而南宫戬与太子的关系却极好,好到连南宫肃都不敢轻易动他,因为南宫戬为了他可以毁掉全天下。”
苏鲤好笑至极,“还真是有趣了,南宫肃与南祥皇上是亲兄弟,恨不能取而代之。而南宫戬与太子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为了他能一毁天下。太子为保他老爹掣肘南宫肃,南宫戬为保太子威胁他老爹,南宫肃有点众叛亲离啊!”
“可是他们在对战中宁的事情上却是出奇的一致,只有南祥的皇上不乐意。”
苏鲤闻言点了点头,“虽说中宁从来不曾怕过他们,但两国交战日久,苦的最终还是老百姓,南祥的皇上心有大慈悲。”
赵昶点头,“所以,孟云天这几年四国奔波,什么生意都做,为的就是国库充盈,物资充沛,保中宁百姓免受战争之苦。”
苏鲤闻言低下头,“所以,即便知道四国都在云锦安插眼线,设置暗桩和据点,却依旧不曾关闭云锦城门。为的就是商路畅通,筹集更多的粮草军饷,尽量不撼动国之根本。原来这多年,都是孟家在支撑战事,这明显是把双刃剑。”
赵昶点头,“这几年孟家为中宁确实鞠躬尽粹,着实不易,父皇心里一直有数。所以从不曾往云锦派驻一官一职,一兵一将,让它真正成为了贸易自由的商业之都。云锦城所有事务皆由孟家说了算。”
“就因为这样,四国大商才没那么多顾虑,两国常年打仗,丝毫没影响云锦的商业繁荣。”苏鲤叹息一声,这还真是个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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