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的夜晚。
銀座おかもと。
这里是东京最好的餐厅之一,主厨冈本是本家最优秀的客下厨师之一,曾是米其林三星餐厅麻布幸村的厨师长,擅长曰本传统的怀石料理,开店5个月便获得了米其林二星称号。
但今天它暂停了所有的预约,因为这件餐厅已经被本家包下,尊贵的家主橘政宗和源稚生今夜将在这里商讨大事。
一张长桌,两把椅子,灯光从上而下照射,坐在同一侧的两人影子被拉的很长,照在桌上,一个极长的餐盘上,重达两百斤的高级蓝鳍金枪鱼被厨师切开,鱼腩的颜色好像某种粉色的宝石。
更多的菜被阴影中的侍者逐个端上餐桌,照烧河豚,芦笋牛肉捲烤菜,伊势龙虾松茸清汤,炸蟹,沙鮻鱼,最后,是顶级的蓝龙虾制造的刺身,搭配的酒是菊姬菊理媛吟酿,15年藏,号称是“吞噬了岁月的酒”。
源稚生和橘政宗相对而坐。
他们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了,菜从后台端上来到被端走,橘政宗一直没有开口,这个身上穿着传统黑灰色的纹付袴的中年曰本男人好像一座沉默的山。
橘政宗不说话,源稚生自然也乐的安静,他在几天前刚处理了一个重大的家族混血种污染案件——颇为奇怪,这几年这样的案件越来越多了,家族中逃出去的混血种似乎有了某种靠山,血统变得更强和不稳定……
他在心中思考,面上却没有半分表情。
终于,橘政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眼看着面前的大男孩。
“稚生,这是家族前几日通过辉夜姬获得的消息。”
他端起杯子,没有喝酒,里面是高级的清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呼出一口热气,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枯黄色的信封,右下角是本家的纹章。
源稚生从桌面拿起它,打开,从里面倒出的是一份影印的飞机机票和两张照片,一张是高逡,灰黑色的天空下,他站在一栋黑色的大楼前,回头望,金色的瞳孔中好像奔涌着潮汐,而另一张是站在英伦风格学院门口的男孩,背着大包的行李,头发乱蓬蓬的——照片上面各有名字,分别是:“高逡”,“路明非”。
他愣了一瞬间。
“你听说过他们?”橘政宗道。
“在家族的一份文件上看见过路明非的名字,他是卡塞尔学院的最新S级,高逡,他是昂热的学生——我记得犬山家主也是昂热校长的学生?”
“犬山家主,数十年前也曾在昂热的手下学习过。”
“照这样计算,昂热校长的年纪至少也在一百二十岁以上了吧……”源稚生心中稍作计算,有些不理解,“哪怕是,我们的血统,在这个年纪也很难保持清醒吧?”
“昂热……那可是屠龙史上的一个传奇,他的徒弟也都是颇具盛名的人。”
橘政宗摩挲着茶杯,垂下的眼睛看着信封中的照片。
“家族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稚生,很重要的事情。”
他坐直在自己的座位,表情变得严肃,源稚生知道终于要进入正题,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家族对于学院的了解一直不多,那些欧美的古老混血家族就像王座上的蛇一样牢牢把持着权力,他们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搜寻着龙族的遗迹,获取着古老的炼金技术,神秘的龙文,甚至通过金钱资本巧取豪夺龙王的造物。”
橘政宗的手在蓝色玻璃的桌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节奏的梆梆声。
“校长昂热,冲在屠龙最前线的战士,据说他继承了古老组织狮心会的遗产,知道大量关于龙族的秘密,”他顿了顿,“而高逡,是他的学生。”
“您的意思是……”源稚生有些迟疑。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高逡的消息,他浑身上下都是问题,一个普通的A级混血种何德何能成为昂热的学生?”橘政宗眼神锐利,视者如刀剑加身,“我们对他的认识有却只有刹那,就凭这个吗?我认为昂热不是这样的人,他必然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点。”
“……据说他曾经亲手杀死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源稚生想起自己曾在密卷上看到的信息,“在那场学院里的战斗中,他被诺顿用火焰领域囚禁,白色火焰构成的领域逼退了所有人,最后却是他获得胜利。”
“家族对他很感兴趣,作为昂热的学生,他身上肯定有一些其他人所没有的东西,而这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机会。”橘政宗的眼神幽幽的,好像一口深井,“这是我们的地盘,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需要我做什么?”源稚生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他沉默了片刻才问道。
“我们需要你主动和高逡君打一场,家族会在训练场附近安排收集数据的仪器,通过这一场战斗,我们能获得他的很多数据。”
“为什么?”源稚生无法理解这个举动
“因为好奇,家族对学院的了解太少了,而他又是年轻一代中最强的混血种。”橘政宗道,“为了家族的生存,我们必须更多了解他们。”
“可就算知道他的数据也没有意义吧?家族和卡塞尔学院难道不是合作关系吗?”
“还有……”橘政宗深呼吸,垂下眼睛,“一些我个人的原因。”
他起身鞠躬,“我知道这件事有违你的道义,但在家族中只有你才能做到,为了家族的未来,请务必要答应我的请求。”
他的态度几乎说得上是恳求,让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如此态度一般人很难拒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源稚生的老师——但源稚生却没有一口答应,他坐在座位上,灯光有些昏暗,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如果说话,橘政宗也绝对不会放弃,到时候就算不是他,也必然有其他人出手。
但如果自己拒绝,这件事未必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他是少主,这件事情上他有否认的资格。
“老爹,他们来到日本,就是我们的客人,按照家族立下的规矩,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出手是不对的……”他低声的说,很想拒绝,因为这件事委实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他偏又自认为是个正义的人,“您能告诉我吗,这究竟是您的想法还是家族的想法。”
这是一个选择题。
如果只是家族的需要,他会拒绝,但不会插手;如果是老爹的请求,他会尽力。
“你如果不愿意,当然可以拒绝。”橘政宗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这是我的恳求,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但我可以在家族会议上拒绝这个提议,他们只会认为是我的决定。”
“……”
“我会尽力,老爹。”叹了口气,源稚生站起身,“走吧,事情说完以后就不用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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