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恋慕阮氏很多年了,但他却从来不敢指望这份恋慕能有结果。
尤其是去年阮氏遭杨氏算计后,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去面对她。
所以除却去年暗中送烤羊腿那一次之外,他就算是阖家相聚的时候都没有同她说过话。
他非常清楚自己于阮氏而言,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外人”。
但此时亲耳听见她称呼自己为“外人”,司徒明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听他越骂越起劲儿,司徒曜用那双形状完美的凤眸瞥着他道:“二哥,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你好歹顾及一下自家的身份。”
司徒明真是快被气死了。
这半年来老三撒泼耍横无数次,占了数不清的便宜,却从未见他什么时候顾及过身份。
今日自己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竟被老三拿这话来堵自己的嘴!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老三,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年初时你讹了我那么多银子,为何还要突然对杨家发难?”
“三哥这么着急找小弟,竟是想要替方家说项?”
“我……”司徒明呼吸一滞。
杨家已经彻底完蛋了,他吃多了才来替他们求情。
而且,老三以为他是谁,一个从六品的芝麻官,大事情上找他说项有个屁用!
可……
他这一趟来找司徒曜,究竟是为的什么?
报复发泄?
求饶拉拢?
司徒曜见他一脸的迷茫,嗤笑道:“二哥,指责别人之前,你最好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我说过的话。
我是拿了你的银子,可那银子分明是你儿子闯祸之后,你赔与我的医药费以及封口费。
你也是时常在外行走,消息非常灵通的人。
这几个月来,你可曾听我在外说过半句你们二房中人的不好?”
司徒明:“……”
司徒曜又道:“还有年前我向你提的要求是把杨氏休了,你休了么?
况且,我又几时说过,拿了你的那些钱,你就可以不休妻。”
见他竟这般巧舌如簧,言语间却又挑不出半点毛病,司徒明近乎哀求道:“老三,咱们乃是亲兄弟,你短了什么都可以对我直言。
就算手头不宽裕,我砸锅卖铁也会满足你。
可你像此次这般突然发难,实在是……”
“实在什么?!”司徒曜像是突然没有了耐心:“本官乃是一名御史!御史的职责就是弹劾、纠察官员过失。
我并没有刻意针对你的岳家……”
“你放屁!”司徒明听不下去了:“要不是刻意针对,你为何不去查别人?我岳父的确是拿了一些不该拿的……
可他这些年在金部司也是兢兢业业,否大宋军队的粮饷从哪里来?
这一点弟妹应该最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饷,阮大将军的战功恐怕要大打折扣。”
阮棉棉没想到他还会把事情扯到自家老爹头上。
而且真特么的是胡扯!
她一个眼神便止住了司徒曜即将出口的话,厉声道:“二哥,你方才的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父亲战功赫赫,是大宋绝不能缺少的大将军,这话不是我们阮家人胡乱吹嘘,而是圣上的金口玉言。
然,我父亲听闻这话之后,只是笑着说世间根本没有绝对不能缺少的人。
没有他阮大猷,自然还会有张大猷、李大猷,总能替圣上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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