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招手的是航班上那个女乘客。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应该是来给她接机的家人。
“我专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谢谢你,你的服务很棒。”她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一杭只好红着脸跟她说这是自己的荣幸。
乘务长走在她前面,转身朝苏一杭眨眨眼睛:“不错哦,我会给你经理写封信告知她这事。”
到达酒店放下行李短暂休整了一下,她就出门了。
她们在阿姆斯特丹的地面休息时间是26小时,看上去很多,但是从飞机落地那一刻开始计算的。除开往返机场,机场来回酒以及她飞前至少需要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实际留给她们城市观光的时间并不多。
到了酒店大堂,几个同事已经等在那里。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约好了,基本上都是经济舱的同事。他们虽然比苏一杭早入职几个月或一年,但很多也是第一次飞这里。毕竟ZY航空目的地太多,航班又是随机的,入职好几年的同事都不可能飞过所有航班。
“你们年轻人真有精力,我只想呆在酒店睡觉。”她去问副乘务长的时候对方这样回她。
“我也想去,但是飞完这个航班我就要复训了,我得呆在酒店看书。”头等舱的韩国姐姐说。
从航空学院毕业之后,每人每年都要回去复训一周,然后再考试,苏一杭也有。她不知道自己一年以后考试能不能过,但这种一年后的烦恼就留到一年后再去烦吧她想。
在酒店大厅她见到那几个经济舱同事,以及一个商务舱的。商务舱同事来过阿姆斯特丹两次了,但临时决定陪他们进城。
是叫“进城”,机场在偏远郊区,离市区很远,需要坐半小时火车。在站台等火车的时候,那个商务舱的同事虽然跟其他人说着话,但苏一杭总觉得他在偷瞄自己。
“嘿,那边那个亚洲小子在拿手机偷拍你!”他本来站在和苏一杭隔了一个人的位置,突然间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站到她面前,还做出一副英勇的样子,好像如果真是偷拍他会去夺对方手机似的。
不远处有个亚洲人,看打扮是个学生,他拿着手机拍来拍去。苏一杭觉得他只是在拍周边景色而已。虽然火车站好像没什么景色。
这让苏一杭对那个商务舱同事印象很不好。一个大男人,这么敏感又大惊小怪。而且那句“那个亚洲小子”,听上有点歧视。
坐火车的时候,他坐在了苏一杭旁边,苏一杭假装好奇其他车厢什么样的走来走去,最后找了旁边座位坐下。在阿姆斯特丹市区坐船游湖的时候,他又坐在了苏一杭旁边,苏一杭下船扔垃圾,回来的时候巧妙的换了位置。
其实她扔掉的不算垃圾,是她刚刚买的网红炸薯条。她们刚刚坐下,船老板走到她们面前用一种对她来说挺没有礼貌的语气说:“这里的船上不许吃东西。”
她只是拿着,又不打算在船上吃,而且什么叫“这里的船”。她本来因为飞机上那位女士对荷兰人树立起的好印象现在也不好了。
阿姆斯特丹的天空灰蒙蒙的,建筑古老而陈旧,整个城市给人一种颓败感。偶尔穿过楼与楼之间阳光不怎么照到的角落,还能够闻到dm的味道。对很多人来说,提到阿姆斯特丹,就自然会联想到“dm”和“脱衣舞娘”,其实很多人不知道,持有dm在这里并不合法。荷兰政府对于大麻的态度是“非法,但不应受到惩罚。荷兰籍机长在驾驶室给苏一杭科普这个的时候,她当场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这有区别吗?
从游湖船出来,天已经快黑了。同行一个女生说她想去吃蘑菇,问其他人有没有兴趣。苏一杭刚好也饿了,马上说也想去。
“公司有规定不可以”那个商务舱同事一脸严肃。
“连吃蘑菇也要管?因为蘑菇热量高会让我们长胖?”
苏一杭的问题让他有点哭笑不得:“这里的蘑菇又叫魔幻蘑菇,是一种致幻剂。算是毒品”。
“哪里可以买到?”苏一杭只是因为好奇所以问问。
“橱窗上贴着蘑菇图案的店,刚刚我们都有经过几家,或者其他卖dm的coffee shop(咖啡店)应该也会有,”他说完一脸警惕:“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不可以哦,如果被公司发现你会被开除的。”
苏一杭却被“咖啡店”这个词给惊到了,在咖啡店里面卖dm,这么开放的吗?直到同事继续解释她才知道在这个城市,coffee shop(咖啡店)是专指卖大麻以及相关毒品的店,而卖咖啡的店他们叫café。
商务舱的同事很无奈,新人们飞一座城市以前都会去查资料甚至很多亚洲女孩会提前拟定旅行计划,这个苏一杭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其实不知道苏一杭是因为太紧张了,完全没有心情去做那些,她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只有巧克力。
“巧克力不是比利时的最好吃吗?”第二天回程坐在厨房聊天的时候那个商务舱同事问他。他一直跑来经济舱帮忙,经济舱送餐服务结束了他也不回去。苏一杭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因为昨天他提议带她们参观红灯区。在苏一杭的观念里面黄、赌、毒,沾一个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一个男人提议和女人去红灯区,想想就觉得不安好心。
商务舱的同事其实很无辜,他提议“参观红灯区”就是“参观“”红灯区”,字面上的意思。他不知道苏一杭会对他误会这么深。
“我知道D市有一家好吃的中国餐厅,明天你想去吗?”他问苏一杭。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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