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起飞时,顾苒不小心打了个踉跄。
又引起了连祈嫌弃。
他颇不高兴的往后瞟了一眼:“自己稳固好身体,掉下去没人救你。”
“弟子知道了……”
天的风很大,将顾苒的话吹散了几分。
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像是吓破了胆子才能发出的微小声音。
这句话,让连祈又多看了顾苒一眼。
也不知怎得,他回过身,竟将在飞剑中灌输的灵气调小了些,本来正要说出口的一番说辞,也放弃了说出口。
飞剑在稳步升,越到高空,风就越大,刮在脸跟刀子似的。
风将顾苒紧紧包裹,不断动摇着她的重心。
饶是她拼了命地想要稳固自己的身体,重心却在风的作用下逐渐偏离。
糟糕,风太大了,再不稳定下来,估计就要掉下去了……
顾苒心中一惊。
她看了眼站在前面如冰山一样的老祖,最终放弃了求助,她小心地调用了自己一点儿灵气,准备用这点灵气和大风抗衡。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一从体内调用一丝灵气,经脉就开始疼痛,而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这疼痛让顾苒有一瞬间的失神。
也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她没来得及用灵气与大风抗衡,大风最终更胜一筹, 成功动摇了她的重心。
顾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就因为失衡而跌下了飞剑。
她忍着剧痛, 想要用刚才调出的那一丝灵气, 将自己的身子重新托回飞剑。
但那丝灵气根本就不够用, 她努力了很久,还是失败了。
她的身体急速往下坠去。
耳边不停呼啸而过的风声, 像是在嘲笑她。
连祈自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但他也没有想到顾苒竟弱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稳固在飞剑。
他皱了皱眉,立即降低了飞剑的飞行高度, 朝顾苒飞了过去。
顾苒正在下降过程中,她不断的调用身体里的灵气,想要停止自己下降的趋势。
但每一次她都只能调用一点点,一旦过量, 她的经脉就会像是在爆裂一般,产生巨大的疼痛。
她没有发觉到,随着她每次调用灵气,她的眉毛发梢, 甚至于她的皮肤都会凝结出一点冰晶。
等连祈控制着飞剑追顾苒的时候, 她的眉毛发梢已尽数染了寒霜,变成了白色。
连祈没有施展法诀, 而是一伸手, 就将顾苒揽了过来。
此刻, 顾苒已经失去了意识,她身的温度, 比连祈身的温度还要低。
“原来女人是一种爱作死的生物吗?”
连祈眉头紧蹙, 自语了一句。
声音中透露着无尽寒气。
但他其实并不明白,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 顾苒也只能代表她自己一个人,不能代表他口中所说的那一类人群。
这个偏见,在往后的日子里, 让连祈变得更加冷漠, 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
顾苒寒症发作,不再适合御剑飞行。
连祈揽着她, 缓缓落到了地面, 并随意寻了一处山洞。
他在洞口设下了一个简单的阵法, 又掐了一个法诀, 将洞内所有的杂物清理一空。
顾苒虽然不再调动灵气,但身的寒气却像是突然打开了阀门,不停的增长着。
连祈将她放在洞内的一处杂草堆,并朝不远处掐了个法诀。
一道寒冰在落进那里的杂草中时,瞬间化为了一团火焰。
在火光的映照下,顾苒苍白的脸色终于染了一丝红润。
连祈看着紧闭双眼的顾苒,沉着脸色将一道灵气打进了她的眉心。
这道灵气打出,连祈的眉毛和发梢也在瞬间结出几丝寒霜。
不过与顾苒不同的是,他身所结寒霜只出现了一刹那便又消散。
进入顾苒眉心的那抹灵气则在她的身体内不停游走,不断吸收着引发她寒症的那些冰灵气。
不大一会儿功夫, 那道灵气就挂满了寒晶从顾苒眉心中冲出,逸散在空气中。
整个山洞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然而顾苒身的寒霜也只是减少了一分而已。
她的经脉因为刚才那道灵气的缘故,又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就算是失去了意识, 顾苒的脸仍在不断显现痛苦之色。
她紧皱起眉, 嘴唇干涸又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连祈看着这幅神情的顾苒,面色依旧如霜, 似乎没有一点儿波动。
他执起顾苒的手腕,几乎是刚一接触到她的皮肤,就了解到她的身体究竟有多糟糕。
“为了些阻碍修行的东西,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口腹之欲,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他将顾苒的手放了回去,脸色霎时间变得非常难看。
他知道她半夜跑去了膳堂,但是他没有想到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会为了做些“毫无用处”的东西,而不顾自己岌岌可危的经脉,耗费大量灵气。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只调动了一丝灵气的情况下,就引发寒症。
原本连祈已经算好了,她只要不随便浪费灵气, 便足够坚持到拍卖会结束, 等回了雷灵派服下果子, 就不再会爆发寒症。
可他却漏算了顾苒的那颗吃货心。
此次寒症发作,比之前要严重许多,稍有不慎,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连祈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顾苒,或许是某个时刻顾苒的痛苦神情触动了他,又或许是身为门派老祖必须要顾好门派的每一个弟子。
总之,面对这样作死的顾苒,连祈还是在山洞中布下层层结界。
并将顾苒扶起,两人相对而坐。
两双手掌紧紧贴合在一起。
紧接着,两人身体内的灵气不断朝对方涌去,形成了一个循环。
那些冰蓝色的灵气进入连祈身体中时,他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寒霜。
等灵气在他的身体中循环过一次再次进入顾苒体内时,连祈身的寒霜则又瞬间消散。
而顾苒身的寒霜,则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的消融。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的太阳照射进山洞中时,顾苒皮肤的寒霜才终于彻底消散。
连祈睁开眼睛,收回双掌,又皱着眉将还未苏醒的顾苒平放在了杂草堆。
做完这些事,他才缓步走出了山洞。
在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头发在一瞬间变成了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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