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看着村道上的零星几个和吴老三一般黑瘦的村民,想到了前天早上被他骗得孤身回村的吴老三。
也不知吴老三有无到家。
再就是……
吴青脑中闪过原主与家人欢声笑语的记忆。
原主的其他家人,父亲,亲哥,应该都和吴老三,张仔七一样,人不赖吧?
…………
今早。
吴老三几乎和吴青三人一样的行旅路途,但是更多的是双脚走,偶尔借乘路过的牛车,所以今早才堪堪到家。
只比吴青他们早回不到半天。
他有心回头,但吴青一番“您万不要回城,否则必定拖累到我,说不准害我出事。您保重”。
这样的话,这个老实的剃头匠,只在社戏里听过。
“你看那敌部雄赳赳头踏数行,闹攘攘跟随的在两厢……谁肯舍了亲儿把命藏,却怕你不走,反累人……”
吴老三每每听戏到此处,都怨此角不早走,磨磨蹭蹭,徒害了侠客把命送。
轮到他成拖累时,他才知戏中配角为何恍惚不依行。
他不知他侄吴青何时已成非常人,只怕依言不照行,害了吴青,由此他慌了神,不知怎么办。
只好边想着事,边往大哥家里赶。赶着赶着……到家了。
一句话当然没有这般威力,可不是还有吴青腰上别的枪,和吴青一块出去就没回来的刘利生吗?
这两样才是真让他慌了。
这两样让他晓得,他侄子,不是他以为的普通人。
吴青的话,反倒说不清是宽慰,还是指向。
一路上吴老三都在想。
他侄子不就只是干了一个月镖师,就变不一样了呢?
吴老三无从得知吴青已不是原主,他思来想去,就只觉得镖局那一个月,将吴青改变了。他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进村寻家,推门入户,他大哥吴老大惊咦一声,见着就问,
“怎么回来了,阿青呢?”
吴老三心底闷着气,不敢和他大哥说,吴青跟他去了城里才一月多,好像就已经犯了两宗命案。只好依着吴青交代的话,道,
“他过两日就来,说是办点事。城里这几天不太平,我就回来了。”
“不太平,那你还把阿青他一人留城里?”
吴老大的抱怨,吴老三听在耳中不是滋味,却不知怎么辩,半天憋出一句,
“孩子大了,阿青他……他自己有主意。”
不料吴老大无心听,他心中已叫更大的烦心事填满了去。
…………
现在。
吴青和张仔七顺着山路往下走,去往山脚的吴家村。
村道上少村民,偶有几个,看见他们也是一愣神。
这村子少有外人来。
张仔七和吴青实际上不是一个村的人,不过距离不远,如果忽略掉两村子中间夹的大山,这两村可以说是邻村。也就是说张仔七和他娘是下村户,非本村人。
吴家村的人自然不熟悉张仔七。张仔七把自个收拾了下,但脸上各种伤口青紫,腰间挂着把单刀,一看没好人样。
而吴青较一月多前出门时,大变样。
得益于浮身血,强筋健骨的功效,吴青的身高从一米六出头暴涨到了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本来勉强不算瘦弱的身体,现在任谁见了,都要讲一句:好一条精壮的汉子。
村人只把吴青和张仔七当外人提防,一男子提着锄头壮声问道,
“你们三干嘛的?”
张仔七和他娘一起转头看吴青,吴青心思一转,明白是自己现在较一个多月前,原主进城时的模样,大不同,当下笑道,
“毛哥,我,阿青啊。”
这质问他的男子,原主的记忆力有,同村的吴阿毛。年长一轮,但因是同辈,所以吴青称呼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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