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子抢道:
“刚刚人家舅娘不是说了吗。娘,二嫂从来没有置办过新衣裳,好不容易娘家给送几件,你就别哄着二哥给换过来。”
李婆子暗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生出这种白眼狼儿子。
崔田柱木木的没吱声,默默的回二房屋子里。
此后的几天里,李婆子一直掂记新衣裳,哄了几回,沈氏就不接荐,骂狠了。
沈氏就来一句:“我不能被冻死,我冻死了,我家两个孩子就没了娘……”
堵的李婆子,气的吐血,照往日里脾气,肯定是给一排打骂,老头子说在等等,那死丫头看有没有音讯。
听说,沈家大房二房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就吵着,沈家大房发财了,不见漏点给二房。
听人说找人修理屋子,花了好几两银子,媒婆也放出风,给沈家三小子相看。隔壁村的红媒婆,特意上门看了一回,全家人都换上新衣裳,体体面面的。
传到崔家,崔老汉突发奇想,沈家一家子穷了多少年,怎么就突然发了。
琢磨了半天,唯一发生的意外,就是白芷丫头不见了。
会不会跟白芷有关?要不然,怎么还给沈氏做新衣裳,死也不给沈家二房一块布。
沈家二房可是一直不待自家老二媳妇,也从来没有好脸色给二房的孩子们。
真相了!
老奸巨滑就是心眼多,可凭他怎么琢磨,都想不到,白芷就在后山上,活得那叫滋润!
自从沈家大舅舅过来后,少安脸上一直呈现笑容,李婆子抄起扫把打骂,少安也陪着傻笑,只管跳开。
小少安掰着小手指一天一天数着日子。
十日后,刚亮,一骨碌爬了起来,穿上新棉衣,外面套件破旧的衣服,又帮着沈氏把鸡喂了。
一蹦一跳,提个蒌子出门了。
陈氏站大院子里,撇撇嘴:“傻子,大冬天的大早上跑山上捡柴。”
沈氏把少安送到门口,抹着泪对少安说:“注意安全。”
少安对崔家众人说上山脚下捡柴禾,可跟沈氏说想在山脚下碰碰运气,找点吃的。
大房、三房都在开小灶,只有二房身无分文,沈氏一把一把泪眼往下掉,那是关都关不住,自言自语,苦了我的孩子们。
大嫂带的两罐子,每天吃点,也快见底了。
少安一出崔家院子,如离箭的弦,飞奔的朝后山上跑去,路遇村里小子们,只高兴的说去转一转。
到了山口,高兴的一会儿折树枝,一会儿逗趣小鸟、一会儿挖地虫……
足足等了半刻钟。
终于看见一位披着黑色斗逢的少,后面跟着一名男子,缓缓下山走来。
白芷担心在山脚上,碰到村里人,不敢呼喊。
方元璟清了清嗓子,呼道:“少安!”
少安两眼直呆呆向前望去,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
少女摘下斗篷,露出清丽容颜。
是姐姐!
白芷竖起食指放嘴边,示意别喊。
少安提起蒌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山上跑去,泪水迎着风,一颗一颗往上掉。
走近了。
白芷一把接住,扶住小萝卜头,眉开眼笑道:
“你慢点,慢点,地滑。看你这小脸蛋,风吹的红嘟嘟。怎么也不找个避风处。”
少安躲在白芷怀里,低低抽泣:“姐姐……”
“哎呀,我们少安成了一个小闰女,似小花猫。”
“姐……”少安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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