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利。
至于明显的弊处,一是效率不会多高,二是易生贪墨之举。
偏偏这二者,封岐都能以强横的武力直接镇压。
只要他还是封仙阁阁主,局面就绝对不会失控!
自负,但有效。
可这样的管理方式,适用于封仙阁,却绝不适用于瀛洲!
粗暴的武力只能统治一个利益集体,不可能统治一个国家,不可能统治天下人!
这是经过历史证明的真理!
封岐已是名正言顺的瀛洲之主,但陆洲在封仙阁待了半个月,从未见过外界修者、从未见过封仙阁之外的凡俗人!
谁在为他管理瀛洲?谁在为他管理百姓?
封建社会,礼数和规矩绝不会少。即便封岐与朝廷貌合神离,瀛洲的军政主官,也理应前来拜见!
乃至更早以前,在得到皇帝的册封之前,他也是瀛洲的实际统治者。
走到这一步,只凭一个结构松散的封仙阁?
简直荒唐!
必定还有另一派人在为封岐效命,而这些人的存在……谷之荷都未必知道。
甚至,封岐未必没有其他身份……他不是不想来,而是分身乏术……
过去他尚且还能隐于幕后,现在却必然需要站到台前。
瀛洲的水,一定很深。
陆洲深深吐气。
古语云:“宴安鸩毒,不可怀也。”
他做了十几天的“二公子”,竟变得不食人间烟火,忘记了何谓国家、何谓朝廷。
他该出去看看。
陆洲叹息着追问:“谷姑娘,你很为难?”
谷之荷诚实地点点头。
陆洲又问:“大哥可有说过,不许我离开封仙阁?”
谷之荷幽幽地看着他:“阁主应该不曾料到,你的道基尚未稳固,就想离开封仙阁。”
陆洲沉默。
谷之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怠懒的纨绔。
陆洲摇了摇头,缓下神色,为先前的冲动找好托辞:“谷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眼下既然找不到办法,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当然,就在邻近之处。”
“欲求大道,就不能闭门造车。天高地广,也许在游历、探索之中,我们会有新的发现。也许凡俗之中,就藏着开悟的机缘。”
这并非没有先例。
谷之荷沉吟片刻,慢吞吞地点点头。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其他人……合适的也不多。”
这是何意?陆洲微微皱眉。
谷之荷解释道:“你初来乍到,就入主内堂,把持着道元大会,挡了很多人的路。”
陆洲双眸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谷之荷性情中人、直来直去,却也很懂台面下的勾当嘛。
“另外……”她的声音未停,却是越来越慢,“阁主仇人不少,而你身份特殊……”
呃……
陆洲失笑:“我觉得,能与封仙阁阁主为敌、敢在瀛洲境内算计于他的人,不会如此蠢笨,选择从我下手。”
封岐和陆家的事,有几个人不知道。
谷之荷还是摇头。
这是,虚空乍起一声沉吟,苍老的男声一锤定音:“我派人随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