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死后,朝中风波不断,应无患从江南的名人,成了江南的罪人。圣上发布的文书各地都知道,他的此行此举,除了泄愤,什么也不能做。
木悬铃也不清楚为何当时的应无患如此不理智,竟毫不犹豫杀了那人。即便是该死,也不应是在如此多人的闹市中直接拿剑砍了他,众目睽睽丝毫没有解释的余地。
“杀了便是杀了,我毫不后悔。”这是他说的一句话,至今都映在她的脑海里。
回想当初,他满腔热血建立起斗米,只是为了让百姓少受苦,让世道得以太平。他曾多么纠结于他与苍术之间的兄弟之情,几次的放过,多般的怜悯。她曾以为应无患,那个风靡江湖的大侠,应该如此。
晚风吹过雷火山庄的庭院,她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准备进屋休息。
后头站着一个男人,青色的长袍,一根绣着飞鹤的头带,好似月光中,那个男人十分耀眼。
“木姑娘,可否有时间聊聊?”青衣男子难得的镇静,不,是难得的优雅。要是放在往日,他便是从树上、房梁或是什么奇怪的地方窜出来,吓她一跳。
也许习惯不是一个好东西,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奇怪起来。
“今日的月光不如前几日的好”他再次准备吟诗的时候,却被她忽而抢先一步。
“有话不妨直说。”木悬铃不是喜欢绕弯的性子,说话机灵但也识趣,知道今日的纪无双有些反常。
“我就是想问,忘记一个人是不是很简单的事?”
月光下,一个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忘记一个人,纪无双错了,这不应该问她。她可是一个毫无感情经历的人,怎么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如何如何的,忘记一个人又是如何如何的困难呢?
“你想起青城山的那位了?”纪无双背着手,走在前面,尽管他不答,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一个答案。
“木姑娘你说,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我那般年轻俊朗,为何就在这个坎上过不去了呢?”前半句自吹的倒是像出自纪无双之口,但后半句丧气且悲天悯人的倒不是他的个性。
难不成,真的和这低气压的天气有关,人的心情也会差这么多吗?
“你到底是受什么打击了,今日在斗米,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今日,我见主护住锦葵的时候,忽而想到。如果当初我也能够勇敢走出那一步,这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他的眼中闪耀着星星,好像是最闪亮的那颗荧惑,一点点放着光,“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见过多多少少爱我的,我爱的人,只可惜,却还是忘不掉这个最初的心结。我该,如何是好呢?”
她走在后头,第一次觉得那些有故事的人一点也不好,虽然这结局不是她能够注定的,但倘若能够让他俩相见,是否就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呢?
木悬铃的一生没有那般的跌宕起伏,倘若也有这样的故事,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好了不好了!”附子匆匆从外头赶来,一副着急的模样,“外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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