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七弦眼中一亮,但又迅速黯淡。
他不信!
不能参加童试,林氏顺水推舟让自己不念了才是最大的可能,她怎愿想办法帮自己?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突发善心,资格是说能要回就要回的么?而且,对自己没做过的事,他不可能认!
想到这,他冷瞥踮脚眺望院里的林樱,仍硬邦邦的:
“我不会认错道歉!”
“谁要你认错道歉了?没做就是没做,你坚持得对!”
事发以来,所有人都说顾七弦错了,错在看到好东西动贪念,错在不识时务让事过去,此刻忽然从继母处听到一个“对”字,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瓶。
只是,此刻的林樱没空管少年心事,她整理好思绪,推开栅栏,礼貌问道:
“请问季院长在吗?”
她说着往里走,门吱呀开了。
一道瘦削的青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墨发束以冠,淡眉下的柳叶眼宁静如泉,两道卧蚕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之感,气质文雅清隽,活生生的古风美男既视感!
万万没想到院长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而是一年轻帅哥,自穿越来此都十分憋屈的林樱很没骨气的看呆了——
身为颜狗,颜就是正义,颜就是振奋剂!
“学生见过院长。”
“七弦来了。”
天啊,连声音都这么温文尔雅!
顾七弦忙见礼,谁知等他作完揖,继母还直瞪瞪瞧着院长!
尴尬恨不得让他原地消失,他没好气撞向林樱胳膊,用眼神剜她。
便宜儿子的眼神几欲化成砍刀,林樱心虚的摸摸鼻尖,忍住尴尬回到正事:
“季院长好,我是顾七弦的娘!今天来打搅您,是为他被取消童试资格的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顾七弦的优秀有目共睹,院长不会真舍得放弃这么一好学生吧?”
顾七弦快被气死。
敢情她觉得童试资格夸自己几句就能拿回来?
“院长……”
他想补充,才张嘴就被林樱清呵: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
“先请进来坐吧。”
这是季怀谷第一回见到顾七弦的继母,从前只听说她自私狠辣苛待儿女,今日瞧着,眼神清澈大方从容,和传闻不大一样。亲自给两人倒了水,季怀谷打量林樱两眼,温和浅笑,“看来,顾夫人打心眼里相信七弦不会偷盗!”
顾、夫、人?
一想到目前拖着四个老大油瓶,连看帅哥都不能名正言顺,林樱心碎成渣。
“孔雀惜羽,虎豹爱爪,禽类兽类尚且如此,七弦怎么可能不知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话一出,不止季怀谷愣了,顾七弦也愣了——
他忽然意识到,从事发到现在,从头到尾没怀疑过自己偷盗的人,居然只有林氏!
颇有深意的看了眼顾七弦,季怀谷颔首:
“顾夫人说得对,只是经查……”
“经查人证物证俱在是吗?”
瞧见季怀谷三番两次满含惋惜的扫向顾七弦,林樱心里更有把握了:
“但季院长有没有想过,人证物证可能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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