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手背插着针,冰凉的液体从吊瓶里流入身体。
腰间的短刀被没收,凌绮舔了舔后槽牙,痞子一样朝病床上一歪,跷着二郎腿,脚悬在半空颠着。
霍封翊站在病床的对面,白色衬衫上起了褶,还带了些血和泥。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刚才护士上药的时候偷偷瞥了他好几眼。
凌绮乜斜着眼,伸手从床边拿了一根香蕉,一边慢慢地吃,一边毫不收敛地打量对面的男人。
报复她又要送她来医院。
神经病。
察觉到她的目光,霍封翊抬眸。
两人的视线交汇。
顿时如刀尖撞铁石。
火花四溅。
白源站在墙角,感觉到病房里的压抑气氛,他尽量将身子往墙上贴,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凌绮刚准备拔针,手就被按住。
霍封翊说:“别乱动!”
凌绮挑眉,“你犯贱?”
贴墙的白源大气不敢出。
霍封翊紧盯着凌绮,视线里裹挟着化不开的情绪。
凌绮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拔针了,手摊在霍封翊的掌心,任由他抓着固定重新固定针头。
她斜靠在床边,嘴角扯着不羁的笑。
“霍先生,先说好,医院是你带我来的,我不会出医药费的。”
霍封翊贴好最后一道胶布,直起身,“嗯。”
他应得直爽,但凌绮可不认为事情就这么作罢了。
先前那个来攻击自己的男人身手也十分好。
如果攻击对象不是自己,换做普通人,或许已经被默不作声地埋进坑了。
再加上这次,那车明显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光是通过这两件事,凌绮就完全能够判断眼前这个男人的禀性:
阴狠毒辣、睚眦必报。
霍封翊站在一旁,他身高一米八八,垂眸看人的时候,颇有种睥睨众生的孤傲感。
这被俯视的感觉让凌绮十分不爽。
她扬了扬下巴,“坐下?”
霍封翊悄然勾唇,却没有立即动,知道凌绮眼神极其不耐烦时,他才悠然拖过折叠椅坐下。
上一次见面时,两人的情况都很尴尬,凌绮也没有仔细检查过这个男人。
现在再冷静下来观察,便能看出很多端倪。
“霍先生,谈个生意吗?”
霍封翊摩挲了几下腕部的冰玉袖口,他抬眸,语气似是嘲讽,“凌家鸠占鹊巢的假千金,成绩倒数,京城一中的耻辱,黑料无数的一百零八线被弃艺人,你有什么能和我谈的?”
“······”
这男人的嘴,忒毒。
凌绮说:“我能解你的毒。”
这话一出,墙边的白源立即警惕起来,双眼盯着凌绮,活像是要将她剜出一个洞来。
霍封翊脸上的笑容也霎时间消失。
紧盯着凌绮,视线灼灼仿佛能将人烧成炭灰。
自小他的身上便被下了一种慢性毒。
十岁时第一次发作。
发作时,削骨之疼让人难忍。
寻医问药无数,但所有人都说他中毒太深,无药可治。
近年来,毒性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
私人医生也说过,他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至多再有两年的寿命。
凌绮继续道:“毒性发作之时,犹如万蚁咬嗜,你应该很久没睡好过了吧?”
病房里的气氛紧绷。
空气似乎都被压缩凝固成冰,不再流动。
一滴汗珠从白源的额头滴落而下。
霍封翊蓦然勾起唇,两腿交叠,懒散又肆意。
他故意扭曲凌绮话里的意思:
“连我睡觉的问题都想打听,凌小姐对我还真是死心不改。”
凌绮脸一黑。
“滚!”
谈判终止。
她还不想让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做自己的客户。
霍封翊站起身,幽深地看了凌绮一眼。
他理了理身上的衬衫,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径直转身朝门外走去。
“白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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