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是很抠搜吗？今儿怎么这么大方了？”

老太太停下针线瞪了自家老头一眼，“说谁抠搜呢？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

“嗨哟，你吃喝倒是不缺我的，也不看看我那条毛巾都用了七八年了也没舍得给我换。”

“咋的？想换新毛巾啊？”见对方双眼一亮就要点头，老太太呸了他一脸：“用你那大裤衩擦去。”

叶大贵：！！

“嘿你这老婆子，我陪了你大半辈子的，连条新毛巾都不肯满足我，敢情你就是从我这儿抠搜去给孙女呗？”

老太太头也不抬的哼了声，也没否认。

哎哟把叶大贵给气的趿拉上鞋子就走到竹条摇椅坐下，气哼哼道：“行行行，你就疼你孙女欺负我吧，今儿个我就不跟你睡床，你一个人睡去吧。”

“切，你不睡就不睡，说的好像是我非要让你睡床似的，一把年纪的，又没得感觉，没你我还能睡的宽敞些。”

“你刚说啥？”叶大贵不敢置信这是自家老伴说出的话。

“我说你爱睡哪就睡哪。”

“不是！”他气的指着老伴的手都哆嗦，提醒道：“下一句。”

老太太眼珠一转就想到自己刚刚是说了啥了，暗道一声糟，触碰到老头子禁忌啦。

她赶紧解释，：“我也不是说你那，我，我就是说咱俩都一把年纪了，对那事儿都没那想法了……”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发现自家老头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嗳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啊，咱都走了大半辈子了，眼看这都半截埋黄土了，我要真嫌弃你，我还是姑娘那会儿就走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生活到现在。”

叶大贵伤痛的闭了闭眸，无力的说：“是我对不住你……”

老太太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边嗔怪道：“说啥傻话呢？我要是真觉得委屈，也不会陪你到现在。”

叶大贵张开浑浊的眸子，眼眶泛起红。

其实一直以来不能生的人都是他，当年却是妻子一个人承受村民的异样目光和嚼舌根。

当年那些看戏不嫌事儿大的人经常在他耳边劝他重新找个会生娃的婆娘，他心里其实很是气愤又羞愧的。

那时候他就想将是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村民，被妻子拦下了。

像不能生这样的事情，男人会比女人要承受更多的异样目光。

男人是要顶门立户的，若是让人知道不能生的是这家男人，那男人以后不仅会没有面子，在别人面前也会抬不起头来，这个家反而要承受更多。

让女人来承担这些流言蜚语最多也就只是女人们的茶余饭后谈资，只要他们自家人不会因此嫌弃，那些嚼舌根的人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段时间也是叶大贵不想妻子再听到别人闲言碎语，两人就出外做工去了，第二年就带回了个孩子。

他们对村里人说是亲生的，可村里有些知道真实情况的却是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是叶大贵的孩子，因为他以前受过伤，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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