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在心里大喊,轻风的命实在是太好了!他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回禀这件事,说不定她都会没命。
人和人的运气相差也太大。杨风就没那么好命,得罪了郡主,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回丞相府的路上,苏林晚不时的对着空气笑,把玉竹吓的不轻。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开心!”
京城最帅的瘸子就要是她的了!
等过两年自己看够了,还能离开再换个更帅的,而且这个瘸子可是个现成的豆包,既能解眼下困境,又能狐假虎威,两全其美。
庄王的伤会是他为了自己下的手吗?之前也没听说他和庄王有仇。
不久之前他也开玩笑说让自己嫁他,这是不是说明,顾言绝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真心,这份合约婚姻,也不全是互相利用?
苏林晚抬头,看了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耳边响起了白琉璃的问话:
“不担心代价了么?”
她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还有比苏家灭门更惨的代价么?只要没有,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言绝和苏家的生机,她都要!
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日还没到中午,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星河郡主和肃王爷同时去宫里请婚的消息,除了当事的二人外,没人不震惊的。就连皇帝也是再三确认,才下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是当着二人的面下的,确切的说是二人无声的逼着皇帝立马写下的旨意。二人各自拿了自己的圣旨,又叫来了钦天监监丞,当场给了个吉祥至极的日子,冬月初十。
也就是说,大婚的日子在一个月后。这个日子比谢家军新任将军陈简的婚期早了一年,比齐王殿下的婚期早了大半月。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着两个人一个丑一个瘸,真是良配,不祸害别的人,有的说,星河郡主高攀了肃王,毕竟肃王除了腿脚不好,还是很英俊的一个人,还有的说肃王短命,能娶到星河郡主这样儿的女将军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
这些话统统被收入了几人的耳中,那些人各怀鬼胎,暗自盘算。
不过有一件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婚的日子有些问题,民间几个能掐会算的也认真的批过,似乎并不是什么上吉的日子,可肃王爷和星河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想必钦天监的监丞也不敢随便给出个普通日子。
不然就凭那二位,还不把那监丞给活剥了。
钦天监的李监丞出了御书房就擦了擦汗,短短的半个时辰,他过的比一年的时间都长。
皇上说日子要好,肃王爷说日子要早,既好又早的日子就是齐王殿下大婚的那一天了。
自己说完,星河郡主就不乐意,说什么大家八字都不同,怎么会是同一个吉日。肯定是他本事不行,偷懒瞎算的。
天地良心,他们两个阎王在那里,自己一个小小的监丞怎么敢。
自己只能重新选日子,比冬至晚的统统被肃王否决了,他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做事也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深知星象和命理不能差分毫。
可是眼下,他也怂了,不选出个日子今天肯定是出不了御书房的门,只能挑了一个平平常常,和二人不相克的极其普通的日子,冬月初十。
擦完头上的汗,不由的有些发抖,伸手一摸,后背都湿透了。
他年纪也大了,宫里的事情他还是看不透,过了今日还是回老家摆摊算命,图个清静吧。
听顾言绝说那个得到一手消息的墨卫还没有回来,苏林晚也就没去肃王府。
她想着从丞相府搬出去,从将军府,也就是现在的郡主府里出嫁。
顾言绝说她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顾好她自己的事就行。
于是和顾言绝在宫门分开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郡主府。
府门上原来古朴的“将军府”匾额,如今已经换了一块,用红布遮着,隐约透出郡主府三个字。
推开沉重的大门,依旧还是熟悉的照壁。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每每来到此处,都会摸着照壁上的花纹,一直拉着谢铮问,这照壁上的虎纹是不是他自己雕刻的。
那时候自己真是个孩子,日理万机的大将军怎么用空做这样的事。
顺着两边的抄手回廊走到了花厅,天井里种的青松修缮的师傅没有动。青松年年青,和从前并无不同,可她自己在这里看着,又觉得是株新树。
阳光从树梢穿过,耀眼的很。
苏林晚略偏了偏头,发现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个人。
“我猜你就会来这里。”
陈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负手而立,大氅上黑色的狐毛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你不去校场,来找我做什么?谢家军的事情我可不管。”
苏林晚拢了手,慢慢的走向他。
“你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决定自己的终身,我认识的苏林晚不是自暴自弃的人。”
顾言绝的人品实在太差了,嫁给他就是自暴自弃,让人看不起。
许是苏林晚的表情揶揄的太明显,陈简抿唇,低了声音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他又瘸又老又命短,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正经人家的姑娘不会嫁给他的。”
陈简皱眉,急急的问:
“你的婚事可以自主,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选择嫁他,这不是毁了自己?”
跨过栏杆,苏林晚坐在陈简的面前,正了正口气:
“陈简,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吧?”
这话把男人问的一愣,慢慢的坐到她的身边,情绪也冷静下来:
“你什么意思,我没太懂。”
看着一脸迷茫的陈简,苏林晚对着他笑了起来。像往常那样,轻轻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还是如前世那般木讷,单纯,许多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读书太多,把自己给读傻了。
“皇帝下旨了么?没有,下口谕了么?也没有。他这个话只是在私下里同我说的,能作证的只有常安公公一个人。若是边疆不稳,雪域的人来和亲,或是要求和亲,你说,咱们的这位皇帝会不会考虑把我封成个公主给嫁了?”
陈简不傻,她说了个开头,便已经想到了结尾。他只是被镇南王保护的好,心向军营,没有亲身经历过朝廷的阴谋诡计。
苏林晚继续同陈简说:
“肃王确实命短,不过他还不至于像顾礼廷那样处处算计我。你回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没有发现,顾礼廷一直派人盯着我的行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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