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找不出来什么原因,杜迟对离婚并不恐惧,或手足无措。他们家的可动产也泾渭分明,分起家来,几乎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再说了,那两居室的房子一直是杜迟一个人独立支付着房租,若明天到民政局将离婚证一扯,理论上是钟黛卷铺开离开那个家,就算夫妻双方两清了。
“钟黛能到哪里去住呢?”杜迟想着想着,心里有一阵的酸楚。结婚五年多来,妻子跟着自已几乎一年要搬两次家,只是近两年,经济状况有所好转,才搬进有物业管理封闭的两屋一居的小区里。
“若钟黛坚持离婚,离婚后我到网点去住,她还是住在家里吧。”杜迟真的不想让钟黛再拖着行礼箱到处找房子租。
“嗲啦!”手机来了短信,是钟黛发来的。
“我们明天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信息发得很坚定。
“离婚后,你还是住在原地。我搬到网点去住,正好那里也需要我。”
杜迟一到网点,就给钟黛回了一条短信,他担心钟黛晚上为房子劳神,先给她一颗定心丸。
又过了一会,钟黛回了信息:不用了,等手续办完后,我就搬走。
此条信息回得更加坚决和果断!
到这时,杜迟才真正地面对现实,钟黛早已不是他以前的钟黛了!“她是有相好的人了。”
外面又打起了一声闷雷,接着闪电照亮了风雨中的夜晚。杜迟猛地将网点卷闸门拉下,刚一转身,又回头将卷闸门猛地推上去。
那卷闸门似乎没有考虑到杜迟的内焚心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地向上卷。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杜迟站在网点外的院子里。这个小院子一天要中转几万票快递。“这个中转院子活像能生产的肚子,每隔几个小时就可以下崽。”这是有一天,杜迟看到从中转车上源源不断的快递,徒生这种奇怪的比方。
“叭!”又一声响雷。电闪过后,雨像倾盆般倒向杜迟头上。杜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眼泪里包含着所有男人都会有的那种委屈。
凌晨的中转车开进院子里,司机小马见杜迟全身是湿透的,忙问他怎么啦。杜迟抖了抖衣服,摇了摇头,走近中转车,准备扳车箱卸货。
“老大,你全身是湿的,还是换一下衣服吧。”司机小马关切地对杜迟说。
杜迟勉强地笑了笑,算是对小马的回复,双手却麻利地装运起快递来。
等将凌晨班次的快递卸完后,天色已明显发亮。现在网点只剩下杜迟一个人流着汗水面对着不明亮的乳色灯管。这时他感觉到嘴唇干澡,于是从网点冰箱里打开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下去。
本以为冰水喝下去,人会爽很多,没有想到今天冰水喝下去后,反而觉得头痛,又有发晕的感觉。于是,杜迟将卷闸门拉下来,侧卧到网点那张已破旧不堪的多人沙发上。
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乡啦,刚跨上那条田埂,杜迟看到母亲挑着一担大粪从那头艰难地走过来。“妈妈!”杜迟想跑过去帮助母亲,但双腿怎么都挪不动。他想喊叫妈妈将粪桶放下,但又喊不出声。又看到杜快在田埂下踢毽子,小玲站在他旁边傻笑。
“杜快!杜快…”终于喊出声。
“哥哥,你醒啦?”是杜快的声音。杜迟眨着双眼,头痛得厉害,此刻他感觉到像是睡在家里。
“哥哥,你生病啦。”杜快低头说。
“是网点上的同事将你送进医院的。医生说你得的是急性脑炎,你不要乱动,现在正在打吊瓶。”杜快的一席话将杜迟拉到现实,明白自已现在在什么地方。
“嫂子刚刚走,她说今天是她早班。”
钟黛来啦?此刻杜迟已完全清醒,毕竟是处在年轻力壮阶段,一股不大不小的病痛不能击毁他。
“你们是不是吵嘴啦?”杜快问。
“没有呀,我们很好的。”说到这里,杜迟又补一句:“你嫂子和你说了什么了?”
杜快答没有,只是看到早上嫂子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另外,他又问杜迟怎么晚上会睡在网点呢?
杜迟没有回答杜快的问话,倒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没有将生病的事告诉父母亲吧?”
杜快不以为然在笑道:“人有一个小病小灾的,是再正常不过了,如何会告诉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亲,让他们跟着干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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