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黛的埋怨里传达的意思很清楚,在她的潜意识里,人嘛,想做“大官”,然后又没有做得上,结果人人知道了,这比杜迟以前“几起几落”要丢人。
看到妻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杜迟想到林机锋,“我师傅说既使应聘不上,对我也是一种锻炼。”
“你就听你师傅的。大老远的把你拿到青岛,拼死拼活地干,你得到什么?他林机锋马上要被任命销售中心二把手了!”
“什么?林师傅要高升啦?我怎么不知道,没有见到公司正式文件呀。前几天我们还通了电话,他没有说…”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木榆脑袋,别人把你卖掉你还帮人数钱。”钟黛说完就上床睡觉去了。
对林机锋要升为销售中心二把手,杜迟一点风声都没有闻耳,不过,他平时也不太喜欢道听公司的内部消息,虽然认识不少总部的同事,但能与之嚼耳朵根子传公司内部小道消息的人还没有,因此,杜迟对公司内部传闻是很闭塞的。
不管怎么说,师傅林机锋晋升到销售中心二把手,对杜迟来说是好消息,从一个侧面更加坚定了杜迟竞聘储备区总的勇气。
“师傅直的要是得道了,我替他高兴。”杜迟笑着对钟黛说。
“你这是阿Q胜利法。”
杜迟不理解妻子说的“阿q胜利法”是什么意思,他毕竟没有学过鲁迅这篇划时代的小说,那是高中课程。但杜迟近段时间时不时地在学英文,听到钟黛说“阿q”,想到几个英文单词,也是为了讨好妻子,大声地不断重复背着与“阿q”相似的英文单词。
钟黛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严肃地对杜迟说:“我再和你说一遍,成叔叔是不能到我家里来住的,我是不会同意的!”说完又睡下。
杜绪成自上次车祸出院后,一直在自已租的房子里住着,每周杜迟带他到康复中心做两次康复治疗,现在已可以杵着棍子慢走。由于杜绪成在车祸中负有一定的责任,故撞他的车主只负责几个月的房租和误工费,现在杜绪成面临付不起房租的困境。“你到我家暂住一段时间再说。”杜迟想把杜绪成接到自已租的那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你婆娘同意我住到你家吗?”杜绪成怕钟黛不同意。杜迟拍着胸脯说,他家婆娘最通情达理的,哪有不同意自已家叔子住到自已家里的理。
“成叔叔是一位需要人照顾的病人,我们上班这么忙,他的衣服被子,还有吃饭,谁来料理?”钟黛一听成叔叔要住到自已家,马上不高兴了。
杜迟小心地解释,成叔叔生活由他来照顾,不会麻烦妻子的。
“你的衣服你洗过几回?你做过几次饭给我吃啦?”钟黛含着眼泪大声地反问。
看到妻子那样子,杜迟心软了。她说的一点不假,自结婚以来,家里的事杜迟确实做得不多,关于一点,杜迟对妻子有愧。
“我这不是忙,顾不上嘛…”
还没等杜迟把话说完,钟黛几乎跳起来,“你还知道你很忙,那你把成叔叔接到家里来,你就闲啦?就有时间啦?”
杜迟呆呆地望着妻子,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妻子的责问。不过,当见到成叔那一步一步地努力向前走的背影时,他还是对杜绪成说道:“你现在一天比一天好,你不能回老家,千万不能,再在深圳康复一段时间,肯定就基本差不多了。”
今晚妻子又提出成叔叔不能住到家里的事。
杜迟坐在床上,看着妻子蒙着被子在睡觉,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还是叫我家婆娘来深圳把我接回老家吧。”房东在催房租,杜绪成又想回AH老家。
“这两天实在很忙,明天晚上我过来接你到我家去。”杜迟小声地对杜绪成说。
“明天晚上我把成叔叔接过来,他一个人实在太可怜了。”这天晚上,杜迟终于没有用协商的口吻对钟黛说。
钟黛看了一眼杜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平静地说:“成叔叔一个人这样子我也很同情。正好李垚是一个人租了房子,距离这个小区也不远,这段时间我到她那里住吧。”
杜迟本来以为钟黛又要大骂他一顿,没有想到她竟同意了!李垚是钟黛的闺密,杜迟与她很熟悉。妻子到她那里,他肯定放心,再说啦,成叔叔住进来后,妻子在家里确实不是很方便。“你真是一位同情理的人。”杜迟龇着牙,对妻子露出万分感激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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