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迟见钟黛不说话,突然好奇心作崇,低头问:“你在深圳有要好的朋友吗?男的或女的?”
钟黛看了一眼杜迟,边吃边点头,“我朋友多得去啦,尤其是男的。”
“啊?你有男朋友啦?”
钟黛又瞅了一眼杜迟,“我是说我有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杜迟当然知道男朋友与男性朋友的本质区别,不过他还是装着糊涂样子,“反正都是男的,一个样。”
钟黛听杜迟这样说,猛一抬头,正好与杜迟的眼光相遇,双双不自觉地同时笑起来。
当天下午公司培训,一直到晚上六点钟才结束。杜迟又匆匆地赶回到网点,将当天为他代班的收派员件交接完,第一趟中转班车发走后,已是晚间十点钟了,杜迟骑着单车回到出租屋。
刚想到卫生间冲洗,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电话。”杜迟为父母亲安装了一部电话。他们也知道杜迟白天忙,所以,一般是晚上打电话过来。
“我和你爸昨天晚上才知道,你没有把杜快安排在你自已的公司里,却让他到龙岗那家公司里上班。收入少还不算,别人还老欺负杜快。”母亲接通电话就唠叨个不停。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小玲求杜迟,想让杜快继续来杜迟网点收派快件,当时杜迟答应了,但后来一想,他不能让杜快在自已的网点上班,于是就将杜快介绍到龙岗一家快递公司去上班。
知道妈妈的怒气后,杜迟只得耐心地劝道,并将公司的制度以及杜快曾在公司犯过大错等情况详细地在电话里说了一遍。
妈妈在电话那头没有再说话,怒气几乎消失掉了,但又传来父亲的暴怒声:“我说你就是这样死心眼,一根筋!杜快上次的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收派员都换了一茬又一茬,你不说,他自已不说,谁还记得杜快以前的事。”
其实杜迟曾也这样想过,弟弟要是和自已在一起上班,那当然是最好的,古人都知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公司今年是订了制度的,被公司开除的员工是不能再回到公司上班的。
“我不能为了自已的利益去欺骗公司。”杜迟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没有让杜快来到自已的网点上班。
“你自已开的快递网点,与你们公司有何干?”父亲还是怒不可遏。
杜迟仍旧耐心地劝导爸爸:“这个网点虽是我承包的,但要执行公司的制度,用什么人,怎么用,必须要执行公司制度才行。”
杜迟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父亲说服几许,但他还是重重地放下电话。
“我已一个多星期没有打电话给杜快了,难道他现在混得不好?”杜迟想到这里,拨通了杜快的电话,但杜快的电话是关机的。杜迟又看了看手表,已是夜间十二点钟,他估计杜快已关机睡觉了,因此,也就没有再拨打他的电话。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杜快回了电话。
原来杜快的女朋友小玲怀孕了!
杜迟大为吃惊,他们俩还没有办正式结婚手续,怎么能把肚子整大了。
“你和爸妈说这个事了吗?”杜迟问。
“我没敢告诉爸妈。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填饱肚子还算勉强,若添一个孩子,那如何能负担得起,养不活孩子呀。”
听到杜快这样说,杜迟怒火中烧,对着手机大吼:“第一,你要对人家小玲负责;第二,小玲肚子的孩子是我们杜家的血脉,不能打掉,一定要生下来!”
小玲是同乡人,家乡的习俗杜迟是知道的,结婚少不了彩礼和房子什么的。现在双方大人都不在深圳,俗话说长哥如父,杜迟在电话里开始安排起来。
“房子在老家盖。我原先打算下半年将爸妈那房子翻二层楼,既然你们要结婚,那就给你们俩住了,带上爸妈住就行。另外,彩礼多少,叫小玲家长辈给个数,我来负责筹集资金。”
杜快听到哥哥这样安排,心里当然高兴。
小玲姓周,父母亲在她三岁时就离婚了,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现在父母亲都不管她,外婆也在两年前去世了。
杜迟脑子里想起周小玲的身世,于是也没有再在电话里多说,等到第二天休班,他特地来到龙岗杜快租住的房子里。
“这间房子也太小了吧?”杜迟是第一次来到杜快租住的房子里,看到破旧的房间,心里老大的不舒服。
小玲眼泪汪汪地睡在床上,看见杜迟进屋,她想起身,被杜迟制止。
“你们的事我已听说了。钱的事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敢快把婚给结啦。”杜迟像一位长者的口吻,坐在屋内说话。
小玲不作声,只是点头。杜快却说要回老家盖房子,而他们俩现在也不会回老家去住,盖房子意义不大。
杜迟也发起了呆,是的呀,他们俩暂时也不回家,回家她们也没有什么事可做,那在家里做新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杜快趁机靠近杜迟,“小玲想我跑的士车…”还没有等杜快把话说完,杜迟马上道:“开的士车?你没有听说霍飞飞的事吗?他开的士都下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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