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临妈妈死后,他爸爸对他是什么反应?”
“据说他爸爸一开始也不相信警方的调查,认为是儿子痛下杀手,为此还私下调查过一段时间。”
“他调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段晴天犹疑道,“所以,他们父子的关系越来越差。”
苏溪:“……”这是什么父亲?
自己的妻子得了抑郁症,他没有及时给予陪伴和照顾,导致了妻子伤己又伤孩子。等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第一时间不是安抚年幼的儿子,而是怀疑和责备儿子?
一个在完整家庭中缺失的丈夫和父亲,却在家庭破碎之时,化身成“正义使者”,来审判自己的儿子。
这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苏溪终于明白,为什么陆临对父亲的态度那么冷淡和疏离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去求证的。”苏溪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泛红的眼睛,“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还专门回了老家一趟,从地下室里翻出来的那张旧报纸。”段晴天松了口气,“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方便告诉我一下,陆临母亲当年的住址吗?”
“哦哦,可以。”段晴天连忙掏出手机把地址给苏溪发过去,“那边是老小区了,现在还在那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你要真想求证的话,也可以到处问问。”
“……谢谢。”
正事说完,两人都没有叙旧的心情,段晴天回去上班,苏溪坐在原地心乱如麻。
一想到陆临小时候所遭受的一切,她仿若置身其中般,身心都遭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犹如凌迟之罪,刮骨剜心。
难怪他会得述情障碍。
想必在很久很久以前,面对母亲的离去,他一边带着丧母的锥心之痛,一边面临着无休止的指责和谩骂。
那些人见到他的时候,会以什么样的眼神?在讨论他的时候,又会运用怎样刻毒的言语?
而唯一的亲人——父亲回来时。
那时那天的那一刻,他应该是带着希翼和救赎的心态,想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庇佑的吧?
可结果呢?
最亲的人,给予了他致命一击。
别人不相信他,他尚且可以沉默以对。
可面对父亲时,苏溪可以想象,当时的陆临是多么的想解释。
可是,她也能推测,当时的陆临想解释,却无从解释。
他想证明自己没有杀害妈妈,但却无人相信。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任他怎么嘶吼也变成了一阵阵无力的呜咽。
最终,他放弃了解释。
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小小的一角,独自面对着所有的流言蜚语。
直到后来,他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那些隐藏在心口的真心话,怎么也无法通过自己的口传达出去。
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苏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她,曾想表白。
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真实的心意传达出去。
好在有一天,一颗石头出现在他面前,当他拿起它的那一刻,与石头对视后。
另一个自己出现了!
他说了陆临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做了他想做,却没办法做出来的事儿。
如今想来,这块石头于陆临而言。
并非灾难,而是救赎。
思及此,苏溪闭上眼睛,低喃道:“陆临,从今往后,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随即,苏溪一个人在包间里呆呆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被陆临打来的电话唤回神。
“在哪?”
苏溪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硬生生把自己从之前那种头脑嗡鸣的状态里拽了出来。
“周晚带着程若锦回来了,我不想待家里吃狗粮就自己跑出来溜达溜达。”她强迫自己挤出轻松欢快的声音,“你下班没有?要不要我给你送饭?”
“嗯,现在还在公司,但今天可以早点走。”陆临顿了顿,又问,“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出来的。”苏溪看了下时间,登时一阵头疼,这都六点了,她就算是一路飞车回去也得到八九点。
电话一直没挂,苏溪一边开车一边跟陆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等红绿灯时,她隔着车窗看向外面的江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陆临,你小时候会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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