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使的?”
“阿姐,你不能去!”
她此话一出,却引来三声反对。
小十一记着爹娘的教诲,他是家中的小男子汉,家里的活儿本就是他的。
老爹一听她要上山砍竹子第一个不同意,闺女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别说粗活儿,就是女子闺房里的针线活儿都没让她干过,哪能去做这个。
朱大福是个习惯了内外包办的大男人,有个远嫁的闺女,出阁前也是娇养在家的,这顾家哑女身世可怜他打从心眼里心疼,眼下如此懂事,自然也是想起了自家女儿,说什么也让她一个弱女子干这活儿。
吕氏也不同意,忙拿眼神横她:“你吃完饭就给我乖乖待在屋里,哪儿都不许去!”
顾九笙笑笑,知道跟他们讲道理行不通,只得暂时不吭声。
等一家人吃饱喝足,朱大福也没久留,说是要回家喂鸡,顾家人也没留他。九笙偷偷进了灶房,寻了个小陶罐把方才炸好的鱼鳞倒进去,又招呼吕氏收拾碗筷才跟着去了隔壁。
吕氏见她手里抱着陶罐,才不疑有他,等了半晌还不见女儿回来她才跑到院子里去喊人,谁知隔壁院门紧紧关着,朱家也没有人。
她又跑回老头子房里喊儿子,老头子却责备她:“你说你一天天的心眼儿都长哪儿去了,朱大哥一走闺女和儿子就跟上去了,你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
吕氏被丈夫这么一说,面上也羞恼不已,忙解了围裙就要往外走,却被老头子叫住:“回来!你现在去还顶什么用,后山就在屋子后面,只怕他们都快回来了。”
吕氏一听又是一阵羞愧,急道:“那怎么办?”
顾老爹白她一眼,长叹道:“给我穿衣服,扶我起来!”
“老头子,你想做什么?”吕氏一听他要起身,立马警觉了起来。
“我这样子能做什么?”顾老爹自嘲一笑,对老妻软下声音,“我在这炕头不是趟就是坐,再坐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快扶我下床活动活动。”
吕氏一想也对,老头子定是一个人在屋里闷坏了,忙上前给他穿衣服,又在院子里搭了木椅铺上一层旧棉衣,才回屋小心翼翼地扶他下床。
今日天气放晴,午后大雾慢慢散去,才露出一点点暖烘烘的太阳来。
吕氏扶着顾老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见他面色如常,脸上又挂着舒心的笑容才放下心来。
“阿娘,我们回来了!”
院门外一阵响动,吕氏一抬眼就看见小十一兴奋地朝她挥着手,身后还拖着一截手臂粗壮的竹筒。
“你慢点儿!”吕氏一见,心疼得不得了,一面扶老头子坐下一面嘱咐儿子。
话音刚落,小十一又冲她吼:“我不累,阿姐也拖着两根呢,她和大叔跟在后面。”
吕氏一听这话,忙取过椅背上的旧棉衣给老头子盖在腿上,然后大步往院外去接应女儿。
顾九笙双手抱着两根竹子拼命往回拖,吕氏一看那竹子上的枝丫都没剃,忙连嗔带怪接过她手里的竹子:“你傻不傻呀,不知道剃掉竹条再拖,不累吗?”
手里的重物被她娘接去,顾九笙浑身一阵轻松,喘着粗气冲她娘笑:“没多远的路,阿娘,竹条我还有用呢!”
吕氏也不管她,拖起竹子就往院里跑。
后面朱大福又拖回三根,同样也是没剃枝丫的,吕氏这才狐疑起来。
“你们先歇会儿,我回家牵牛去。”吕氏以为朱大福要帮她家削竹条,谁知他放下东西呵呵一笑,转身就回家去了。
听他说回家牵牛,吕氏以为他牵牛出去放也没说什么,直到朱大福一手牵着自家水牛,一肩头扛着犁具才张大了嘴诧异问道:“他大叔,您这是做什么?”
恰好顾九笙喘过气,招呼吕氏:“阿娘,咱们把竹子拖到墙头去,大叔帮我们耕地呢!”
吕氏原本以为闺女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还真让朱大福来帮她家耕地了,这下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忙嗔她:“胡闹!大冬天的耕什么地啊?”
她这话音刚落,那边低头套犁具的朱大福笑道:“反正也是闲着,大妹子,你还是赶紧想想今晚煮啥招待我们家吧!笙丫头说了,今晚请我们一家吃大餐,都说吃人嘴短,我这才答应帮你们家干活儿的!”
吕氏闻言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顾九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闺女,咱晚上吃啥?”
顾九笙朝她娘耸肩一笑,摊开双手,一副“我不知道别问我”的模样:“阿娘,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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