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流是带着一个成熟的灵魂来到这里的,从呱呱坠地就在有意识的认识这个世界,并接受所看到的一切。
跟其他孩子比,这是他无可比拟的优势,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更快,更深刻。
只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孩子,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并且有点无法接受。
关于上一世的儿时记忆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一个孩子在多大年纪该拥有什么程度的成熟,在这一点上完全没有过来人的经验。
就算他无比清晰记得上一世的童年时光,恐怕也没什么用,毕竟生长在两个世界的孩子,不可能一样。
所以他判断一个孩子的成熟度,是根据个头来的,在他看来,十三岁的孩子们是那么青涩,能懂个啥?
原本他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只有马心晴成熟的比较快,没想到张夏花好像知道的也不少。
他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深深怀疑。
在大仁王朝,穷苦人家十三岁的闺女或许已经嫁做人妇,但何清流觉得,跟这里的孩子一比,她们更像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课的时候何清流觉得坐在前面的张夏花有点不一样了,她挺直腰背一动不动,不像平时那么随意,有点刻意凹造型。
她不会也喜欢我吧,这可真说不准,虽说我学习没她好,可毕竟我太帅了。
本以为对她已经知根知底,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然而下课的时候,张夏花照旧转过身子跟他笑闹聊天,大大方方,一点没有面对心上人的窘迫与羞涩。
何清流又有点吃不准了。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李有术跟马心晴来找何清流,他们约好了今天去泉山上摸鱼。
何清流心里十分欣慰,熬了这么多年,李有术和马心晴终于也觉得捉迷藏玻璃球这些游戏太幼稚了。
不,其实玻璃球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恨现在那些小屁孩不带我玩了,嫌我太大。
路上碰见李继业,他正爬到一棵柳树上撅柳枝,这是小孩们常玩的把戏,撅一节柳枝,拧吧拧吧,把里边的木芯抽出来,只留下皮,再拿小刀在头上削两下,就能当笛子吹。
看见他们三个,李继业挂在树上问:“你们干啥去?”
“去山上摸鱼。”
“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李继业赶紧往下爬,滋啦一声,裤子被挂个口子,跳到地上愁眉苦脸,回去又得挨骂。
只担心了一下,又催促:“走走走。”
管它呢,先玩了再说。
泉山不算太高,不到两千米,快到半山腰有一座院子,房屋一点也不旧,样式也很新颖,院子里很干净,一看就有人打理。
院墙是一圈篱笆,院里有一个大池塘,池塘里种着几株荷花。
这个院子的主人是眼下驻马村首富,马占山,他家世代住在这里,旧时靠打猎为生,后来分了地,却也没搬下山去。
如今这个院子已经没人住了,一家人早就搬到了夏花县城里。
马占山原来是村里的混子,二十多岁跑去县城混,后来开始做五金生意,听说县城里有好几家店面,很有钱。
虽然这里不住了,但马占山隔三差五就回来一回,房屋也翻新过。
泉山上那个水潭里有一种鱼,叫绿头鱼,鱼身发青,鱼头上有一点绿,肉质鲜嫩,马占山最喜欢吃这种鱼。
他在这个院子里挖了个池塘,专门养这种鱼,想吃了就回来捞两条,有时也带生意上的伙伴到这里爬爬山,炖几条鱼,喝几杯酒。
院子没人看护,池塘里的鱼却一条不会少,村里人们未经马占山同意,谁也不会到院子里去。
早先是慑于马占山的凶名,还没去县城的时候,村里鸡飞狗跳,那时候他比陈力猛多了,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如今在县城做生意,人也过了五十岁,不仅没从小流氓变成老流氓,反而做了不少好事。
村里那条通到外面的公路就是他出钱修的,哪家有个红白事,他给的红包白包分量也最足。
原本横行乡里的恶霸不但从良了,还给大伙带来这么多好处,平时说话也和和气气,村里人就格外念他的好,所以他这个院子里的东西即便没人看着,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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