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一但过千,行动起来,便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声势,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寻常之人怕是连握紧兵器的勇气都会被冲散,只有将众人聚到一起,拧成一股绳,共同抵抗敌军两倍于己的威势。
“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再次之,稳住!稳住阵型,不要乱!”
木恩赐与几名把总在各自的队伍中高声呼喝着,不时还有一阵竹哨声响起。
贾瑛同时向一边的木府土兵亲卫喊道:“打出旗号,通知穆府友军!”
“四百步!”
“稳住!压住阵型不要乱!”
“三百步!”
湘军营中未曾经历过战阵的壮勇,此刻已经表现的有些慌乱,只不过队伍的排列极为紧凑,一但有一人倒下或是止步不前,便会被后续赶上的同袍踏成肉泥,即便心中害怕,也只能继续前进。又有卫所老兵来回巡视,这才不至于让队伍顷刻间涣散。
战场上的溃散,总是发生在敌我双方尚未交锋之前的,一但有士兵被敌军的气势压垮了心里防线,便会下意识向身后逃去,将背部和屁股留给敌人,只要有一人开始逃跑,就会出现连锁反应。
所以,贾瑛在操练湘军营之时,只让众人练习了这一种战阵,没有变形,只是死板僵硬的方阵队形,最前一列挑选老兵以盾牌开道,利用后面队伍的步伐,推着前面的队伍前进。等到双方交锋鏖战在了一块儿,杀死对方才能活下来的念头就会盖过了因恐惧而逃命的想法。等到那个时候,湘军营就能真正的脱胎换骨了。
面对杨煌仰仗着人数众多,便四散冲杀的操作,贾瑛面容之上露出一抹冷笑。
杨煌此人,空有壮志,却不懂半分兵法,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毫无章法,步兵对步兵,岂不知五指攥成拳头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其实这也不怪杨煌,他虽聚拢豢养了上万大军,可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操练,只能四散江中做匪以躲避朝廷的耳目,楚王府不是没有精兵,不过大多却被杨煌让祖迪锋带着去阻拦云南穆府的大军了,迎战湘军营的大多都是江中的匪寇聚积而成,纪律散漫也就可想而知了。
“两百步!”
便在此时,湘军营的队伍忽然分坐两部,一部由木恩赐率领曰两千人,继续向着杨煌大军逼近,另一部则是贾瑛带着喜儿与巴卜寿、巴卜力兄弟二人约一千七百余人,向着祖迪锋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战开始之处,穆珺便下令大军向贾瑛的湘军营方向靠近,因此双方之间距离并不算太远,贾瑛带着众人在杨煌一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脱离了步兵的战场,冲到了祖迪锋一部的阵前。
“一百步!”另一边的湘军营中再次响起了高喝。
“周喜儿!”
贾瑛向着喜儿一声高喊,喜儿当即带着身后的二百余骑向着祖迪锋的偏阵冲了过去,那里便是火器营的所在。
杨煌自然注意到了贾瑛动作,只是等他再想要派兵阻截的时候,却发现,他麾下的大军此刻已经乱做了一团,身边只有数百名亲卫跟着,想要再重新调派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祖迪锋自然也看到了,骑兵的冲锋是需要距离的,是以一千骑兵被祖迪锋摆在了最后面,火器营的最远有效射程只有八十步,必然是要摆在阵列最前方的,步兵则摆在了火器营之后,用以迟滞地方骑兵的攻势。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绝对弱势的情况下,贾瑛居然还敢分兵。
当下便要分出一部骑兵前去阻敌,只是当他这边刚有动作的时候,对面穆珺的骑兵马蹄也开始轻踏起来,面对镇南军的精锐,祖迪锋自然不敢大意,心中急的吐血,当下也只能给前方的步兵发号令旗。
只是步兵与火器营之间尚有一段距离,还未等他的步兵赶到,这边火器营已经向周喜儿率领的骑兵开火了!
啪啪啪!
一阵硝烟过后,周喜儿率领的两百余骑便倒下了十几人,周喜儿尽可能的将身形伏低,紧紧的贴在马背上,继续向前冲去,他必须给后面的贾瑛等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在靠近火器营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周喜儿身边已经只剩将将一百八十余人。
“不能再靠前了!”
冲在最前方的周喜儿率先调转马头,向着火器营的侧面迂回而去。大乾的轻火器主要是三眼铳、抬抢、鸟铳混合使用,三十步内中者必死,五十步以外,火器发射出的弹丸想要命中目标,就要靠运气了,五十步的这段距离,对于周喜儿他们来说是最有效的距离。
而此刻身后的贾瑛带着大军已经进入火器营的有效射击范围之内。
“盾牌手上前!”巴卜寿向着众人施令道:“举盾!进!”
大乾火器营的标准编制一营三千人,临阵一面六百人,列阵四面,临阵一面分五班轮流释放。
只是杨煌不可能凑足一支三千人的满编火器营,他的火器营只有六百余人,临阵一面。此刻已经已经被周喜儿率领的两百余骑吸引的调转了枪口,此刻见贾瑛带着大军杀了上来,只能临时再分出一部分人阻挡。只是这么一调一转,便已经打乱了对方的阵型,敌还未至,自己反而先乱了起来。
等到贾瑛一行冲到三十步之内时,敌军的火器营方才打响第一声火器。
贾瑛见状只能临时改变策略,依旧让盾牌手挡在最前面,减少后面的伤亡。
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贾瑛从身边的士卒手中接过一面盾牌,长刀出鞘,高喊一声道:“弟兄们,杀啊!”
而此刻,战场之外的形势,也同样在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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