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的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嘉德帝离开之后,大殿只剩下元春的贾瑛,还有个两名太监宫女守在殿外,御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贾瑛面向元春,努力克制着背上的疼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微微一笑道:“大姐姐不必担心,我自幼习武,皮糙肉厚,一点皮外伤罢了,算不得什么!”
都说黛玉一生寄人篱下,身患郁疾,满心真情错付宝玉,最终魂归离恨天,是红楼中最命苦的女子。
可眼前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呢?
黛玉在贾府,还有一众姊妹相伴,老太太虽说也有私心,但该有的疼爱还是少不了的,元春有什么呢?
也许有过短暂的荣光,和帝王的片刻钟情。
可荣光的背后,却是深宫的寂寥和母族的责任。帝王的一时钟情又如何?皇帝会谈情说爱吗?岂不闻杜牧之所言“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最终去的是不明不白,连个谥号都没有!
贾家的女子都比男儿强,不是替爹还债的,就是担负着整个家族存续的责任的,就连最孤冷的惜春,都能舍得了一身的富贵,甘愿承受那清贫之苦!
是以贾瑛不愿让眼前的女子伤心!
元春却是不依,径直走到贾瑛身后,看着还在汩汩流血,隐隐有皮肉翻起的后背,玉手轻抬,想要触摸,最终却是化作一声呜咽,压抑着的情感再也遏制不住,泪湿罗衫!
“大姐姐......”贾瑛转身,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尤其是还有殿外的小太监,闻声探头向殿内看来,却被贾瑛注意到了,这里毕竟是皇宫,元春是嘉德的女人,自己不能像在府里与妹妹们说话那般随意。
半响之后,方才止住了哭声。
依旧带着泪痕的面孔,显得有些凄凉,强忍着悲意道:“你到榻上去,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元春此刻只有一颗做姐姐的心,却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贾瑛却清楚这有失君臣之礼,或许会给元春带来麻烦,当下便要拒绝,元春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往榻上而去。
贾瑛心中轻叹一声:“罢了,管他洪水滔天怎地,左右自己有此大功,嘉德也不会轻易就对自己翻脸!”
主要是他此刻也有些坚持不住了,疼痛倒还能忍,头晕是真由不得他!
当下便也依了元春,趴到了榻上。
不过到底还是留了个心思,没有依元春之言将外衫脱掉,那样的话可就真说不清了,只让元春帮他把为凝固的血渍清理一边,以免结痂太厚,不好上药治疗。
贾瑛是真的坚持不住了,趴到榻上还没一刻功夫,便彻底昏了过去。
隐约之间,像是听到了剪刀绞碎布料的声音。
曷,管他呢,晕都晕了,索性多晕一会......
太医抱着药箱施施赶来了,见了大殿中的情景,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出声提醒道:“元昭仪,这......恐怕......”
元春哪里不知他是何意,却是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此刻神色之上又恢复了皇帝御侍,九嫔之首的威仪,清冷一声说道:“他有救驾之功,又是我弟弟,陛下命我留下照料......再说,他的后背皮肉都翻烂成这个样子了,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太医也不再多言,一句“救驾之功”胜过一切,何况有皇帝的背书。
却说另一边,在嘉德一行即将返回华盖殿的路上,忽然见远处跑来一人,一瘸一拐,披头散发,满身血迹,虽然对方身上穿着大乾的官服,可还是将一众侍卫吓了一跳,生怕圣驾二次被惊,长刀出鞘急忙将嘉德护在中间。
正要呵斥止步,却只听那人喊道:“陛下!臣来救驾了,臣无能啊!”
来人在离着侍卫的刀锋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喊着救驾,一边喊着无能!
众人都在好奇,这是哪个奇葩!
嘉德帝也眉蹙成川,心中冷哼一声:“有失体统!”可又见对方一身血迹,或许是真的因护驾而受了伤,又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却听一旁的戴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冯翰林?”
那人听罢,急忙将散发拨向两边,带着哭腔道:“戴公公,正是下官啊!”
戴权闻言向一旁的嘉德道:“陛下,他便是翰林院修撰,冯昌洗,事发时与贾瑛同在殿外!”
嘉德听罢点了点头,看向冯骥才问道:“爱卿平身吧!朕无恙!”
冯骥才闻言,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右侧大腿,看着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手指缝间隐隐有血渍渗出。
嘉德见状,出生问道:“爱卿受伤了?”
冯骥才闻言,面色上显出一副决绝的神色,朗声说道:“陛下!只怪臣无能,不似贾大人那般精通武艺,与贼人搏斗,却被砍伤了右腿,但臣虽文弱,却也原为陛下驱,与贼人势不两立!”
嘉德闻言,面上带着激动道:“好好好!你们看看这就是朕钦点的状元郎和探花郎!都是我大乾的股肱之臣!当为群臣之表率!”
又向戴权吩咐道:“大伴,让太医为冯爱卿好生治伤,不可怠慢了!”
戴权急领道:“是!”
说罢,又和声向冯骥才说道:“爱卿且安心养伤,你以忠心侍朕,朕必不会负你!我大乾,需要你这样忠勇的臣子!”
冯骥才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臣谢陛下隆恩,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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