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焦大仗着功劳,就不把他这个宁府嫡系放在眼里,今儿个居然还冲撞了瑛二叔,虽说都是自家人,可好歹不能让人看了长房的笑话。
当即一边走来,一边向小厮们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把他捆起来,等明儿酒醒,再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见主子发话,一众小厮赶忙找来绳子,几个人合力制住焦大,就要往上套。
贾蓉跑来贾瑛跟前儿,赔笑一声道:“倒叫二叔看了笑话!”
贾瑛摇了摇头道:“一家人,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又指了指焦大道:“这是焦大?”
贾蓉点头道:“就是他,打太爷那一辈儿,战场上活下来的也就他了,平日里府里养着他,让着他,可不就惯下了他这一身子的坏毛病!”
贾瑛不由点了点头,他也算是亲身体会过了,要说这焦大,确实胆子够大,脾气够冲的!
十有八九,心里也是有怨气的,许是待遇不公?许是对宁府子弟的失望?
又听焦大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们要做什么?蓉哥儿,你别在焦大面前抖主子的威风,焦大爷眼睛里面还有谁!你今儿敢下令捆我,你把你爹、你爷爷叫来,看他们敢不敢?放开我!”
贾蓉面带尴尬的看了贾瑛一眼,又喝道:“拿鞭子来,叫他醒酒!没王法的东西!”
贾瑛摆了摆手道:“鞭子就算了,人上了年岁,别打出什么毛病来,毕竟是伺候过太爷的!”
贾蓉见贾瑛发话,自然不反对,只是心道:“这二叔到底是回来不久,他却不知焦大这性子,你越让着他,他越是肆无忌惮。”
谁听贾瑛又道:“去,打一盆凉水来,叫他醒酒!”
眼下寒冬腊月的,这一盆凉水浇了上去,便是焦大身体再是结实,明儿个也得大病一场,还不如挨几鞭子呢!
“这位二爷,倒是个心狠的!”
众家仆小厮心里暗自嘀咕。
一侧贾蓉看着贾瑛不喜不怒,更无半分火气的面色,心中突突,总觉得这位叔叔似比他老子还要厉害。
只见贾瑛走上几步,行至焦大跟前儿,悠悠道:“按说,以你的辈分年纪,当我一句‘大爷’倒也应该,以你的功劳,府里养你一辈子,也是你应得的。可你该当清楚,主子他就是主子,你便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该喝了酒,就胡乱跟主子闹腾,今儿先给你长个记性,明儿再好好跟你叙话!”
说罢,便让小厮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焦大一个激灵,却是酒意醒了七分,他虽没见过贾瑛,却也听说府里回来一位二爷,辈分不必贾蓉,他却不好再闹。
你问贾瑛讨厌焦大吗?
贾瑛心里确实有几分不喜,但绝对谈不上讨厌。
似焦大这种人,性子烈,脾气暴,最是不好驾驭,可若是能拿的住他,那得到的就是一颗忠心。
可惜,这世上能拿住他的人,早已不在了,似这种战场上搏命活下来的,又无一儿半女,能让他安分的,除了对老主子的那点情分以外,就是森严的公府规矩了。
见焦大不再闹,贾瑛这才吩咐道:“把他送回屋去,夜间找几个年轻点的照料一下,备点热水给他喝。”
众小厮领了命,这才推搡着焦大离去。
贾瑛摇了摇头,这焦大却不懂,再重的情分也会淡,照他这么闹下去,怎么会有好结果,今儿却是让他先长长记性,也顺便给府里的下人们打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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