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端着太子殿下的架子。
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那么爱笑。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喜欢粘着自己
他避着他,躲着他,从来都是对他冷脸以待,那人明明因他的态度而感到伤心,难过,甚至是生气。
可是每次都在陈秉生以为终于摆脱他时,那人又别别扭扭的给台阶下。
太子殿下在人前总是一副高傲样,像只开着屏的傲娇孔雀,可是后来陈秉生才发现,他只是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内心压着很多事。
他其实……很孤独。
而自己只不过是在他孤独时,偶然出现的一个名义上陪他玩的玩伴。
对自己亲近,是因为他的身边只有他,随便换个人,他也会是一样的态度。
他总以为自己把控住了分寸,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实际上,什么都与原先背道而驰。
有些人,早已在心中发了芽,终是盘根长成了苍天大树。
直至最后,发现了“他”乃是女子,一切事情都才有了解释。
他才终于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漠阳之战,将门覆灭,我没有插手。”陈秉生说:“但是借此算计了左丞相,后来上奏弹劾左丞相的奏折也是…事先预料到的,皇后宾天也在计划范围内,先帝之死是因中了毒,毒下在了红米羹。”
长久的沉默,殿内氛围开始奔向沉闷,半响后,魏舒才道“清妃将毒下在了红米羹,她喝了,父皇也喝了。所以最后,清妃自刎,父皇驾崩。”
“嗯。“陈秉生艰难的应了一声。
魏舒平静得有些异常“但是,你们不知道我也喝了红米羹,不知道我也中了毒。”
“嗯。”
魏舒微偏了下头,面色几乎雪白,她更咽道“我先前以为…有毒的是碧粳粥。”
陈秉生僵了一下,呼吸都凝住了。
魏舒笑了一声“不过,我知道碧粳粥是你做的。”
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前世两人关系僵持,就在瑜城瘟疫爆发前不久,某日夜晚,魏舒闲得无聊,顺着皇宫一直走,被勾起了好些儿时的回忆。
她的回忆里有那碗碧粳粥。
一时好奇,便去了御膳房,当即就让人做了碧粳粥。
可只尝了一口,魏舒就知道不是熟悉的味道,她问了好些人,但是年代久远,御膳房的人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
魏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做粥之人如此好奇,但没有问出来,她心里总有些失落。
正当颔首准备离开时,一个夜里守炕的老奴才突然支支吾吾出了声。
他手脚麻利的做了一碗碧粳粥,问魏舒“是陛下想找的是这个味道吗”
魏舒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点头看着他。
就见那奴才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是小的偷学的,十几年前陛下还是八九岁的年纪,您的那个玩伴每日夜里都喜欢跑来这,就做这个碧粳粥。”
“那时候恰巧是小的夜里守炕,就与他混熟了点。”
“他不爱说话,就喜欢一个人埋头瞎折腾,一来二去,看多了,小的也就会了。”
当时魏舒整个人都定在原地,顿觉血液逆流,嘴唇微动,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端着太子殿下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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