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放轻脚步走至床边,看着榻上的人,那人连呼吸都是轻微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掉。
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莫大的恐慌,他俯下身,想去抚平床上人那紧皱的眉。
可指尖才伸了一半,顿了下又缩回了。
他压低声音唤道“挽卿……”
挽卿。
一声又一声,没有人回答。
陈秉生慌了,他坐在魏舒的床前,胡乱抓起她白皙的手,放在自己掌中紧紧窝着,生怕下一秒,这人就离自己而去。
夜色沉寂,内殿的灯光微弱,魏舒是被疼醒的。
她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抬起手腕放至唇边。
前些时候,她因疼痛难耐总会咬牙,不可避免的咬着舌头,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咬手腕。
可还未咬,她就觉得手腕被人握着。
牙齿刺入皮肤,血腥味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有些迷茫的微微抬眼,眼睛都是潮的湿的,烛光照映下,亮晶晶的闪。
上方笼罩着黑压压的身影,陈秉生的侧脸与她近在咫尺,她愣了一下,意识到咬的是谁的手腕后,连忙松了口。
陈秉生看着手腕上多出的一排牙印,像是回了神,也不多说,只抽回手放在魏舒背上。
顷刻之间,他已将方才慌乱的思绪隐去,恢复以往波澜不惊的平淡脸。
扶起魏舒时,察觉到怀中人的逃避还有身体的僵硬,他垂下眼,手不可控地顿了一下。
陈秉生抬起碗,将勺子递至魏舒的唇边,嗓音有些低“喝药。”
魏舒偏了下头。
她嘴角轻扯着,颇有些讽刺“你没去问太医吗活不了多久了,喝这个有什么用”
魏舒知道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已经被陈秉生尽收眼底,所以她也不在意这会儿的面子了。
她都快死的人了,耍点小性子应该也没什么。
陈秉生没说话,魏舒看着他,有些心虚,手指收缩,只好找一个蹩脚的借口。
她抿唇道“烫。”
陈秉生好脾气地吹了两下,重新递了过来。
魏舒喝了几口,突然脸色一变,挥开他的手,手撑着床泊就开始干呕,陈秉生将碗放下,半揽着魏舒帮她拍背。
药全都吐出来了,魏舒闭了下眼,突然觉得无力,颤抖着没吭声,缓得差不多了才睁眼,眼尾有些红。
突然听到上方传来声音“喝点水”
“不要。”毫不犹豫的拒绝。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魏舒也不说其他缓解气氛了,她只靠着陈秉生,望着某处虚空,眼神有些空洞。
外边太黑了,也太安静,她几乎听不见声响,也看不清东西。
忽地感觉到陈秉生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问她“恨我吗”
魏舒忽地就笑了,没有声音,他微抬了一下头,冰冷的唇刚好吻在陈秉生的下巴。
她说“我恨死你了。”
也爱惨了你。
后半句不敢说,今天这个无意的吻已经是她最大的放肆。
两侧的灯烛忽明忽暗,映得魏舒的脸色越发苍白,瘦削的下巴微抬着,脆弱的脖颈线条流畅,滑入松散的衣领。
一切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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