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若是出现在这捷报上,她便再也见不到了。
……
盛夏,是个多雨的时节。
每逢下雨,魏舒总是安静的坐在窗前,透过雨幕望着某处虚空,她不喜欢下雨,却喜欢看雨停的样子。
断断续续的水帘顺着屋脊滑落,敲在青石地面的声响如玉珠掉落在盘,清脆空透。
那时,整个皇宫都是湿润的,殿前的树颜色深绿,看着十分干净。
整个世界都像是静下来了,唯有雨滴的滴答声。
今日她迎来了一个未曾料到的客人。
出了殿门,再进楼阁时,就见一人一身淡色衣裙坐在矮桌旁边,那颜色倒是与雨后光景十分的搭,她的身后一把油纸伞斜靠着柱梁,滑落的水迹还在蔓延。
魏舒走近,徐若嫣也抬了头,她站起身向魏舒行了一礼。
“拜见陛下。”
没有自称,魏舒也不计较了。
“免礼吧。”
魏舒在她对面坐下,她未曾料到徐若嫣今日会来寻她。
她以为这人应该会在徐青州革职入狱那段时间来,可现在时隔已久,她猜不透她的想法。
徐若嫣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外边传,陛下龙体欠佳,久不见好。”
“所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验一番外边的传闻”魏舒显然不相信。
她的手搭在膝盖上,按捺住毒发的疼痛,过了一会儿,还是回道“不严重,传闻传到最后都失了本真。”
徐若嫣没说话,眸光淡得几乎没有情绪,魏舒每看到她,总觉得她身上的冷冽和平稳与陈秉生有几分相似。
那应该是一种经受过苦难,在炼狱中锤炼出来的风轻云淡。
只是魏舒不解,徐若嫣作为徐氏家族唯一的嫡系血脉,按理说本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
但她也知道,若真是她想的这样,绝绝养不出现在的徐若嫣。
“皇上可还记得开乾十四年,秋季狩猎。”
魏舒皱了一下眉,她以手抵额,摇摇头道“朕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衰退了许多,很多事明明有印象,刻意回想却也记不起。
徐若嫣没下文了。
雨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
徐若嫣靠着亭子的柱梁,从屋檐滑下的水串猛烈的敲击地面,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裙摆。
她望着魏舒离开的背影,低声喃道“瘦了好多……”
身旁的雨声如雷贯耳,徐若嫣微抬起头,透过屋檐一角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整个人像是出神般一动不动。
不记得了吗
开乾十四年,秋季狩猎。
那是她见着他的第一次。
那时,她其实并不怕那蛇,也不怕血,从小到大,她见过了太多。
可是被人护着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她还记得那人抱着她,轻笑安慰着“别怕”。
“红色红色好啊,红色鲜艳,红色喜庆。”
也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怕不怕“拿远点,有血,她会怕”。
这几句话她记到至今,至此,她便喜欢上了红色。
因为那个人,对这色泽也欢喜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 这人若是出现在这捷报上,她便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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