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我。”
陈秉生说完,吻上了她的唇,他浅尝表面,并未深入,只是温柔的碾过魏舒唇上的每一处地方。
分开后,魏舒轻声喘着气,她浑身没力气,靠在陈秉生怀里,手指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只望得见远处的珠帘连成一片红色,她动了动嘴唇,低声说了句什么,陈秉生没听清。
陈秉生低头,俯到她的唇边。
听见魏舒小小声的问:“你的字,是什么?”
陈秉生低声好像说了两个字,可是魏舒已经听不清了。
外面万籁寂静,无声响,一阵阵晚风吹动珠帘,香炉里的熏香缭绕,张牙舞爪的侵蚀带着冷意的空气,风一吹,熏香便散了,散得无影无踪。
红色的床幔被挽起,陈秉生搂紧怀里的人,静默了半响,他低头看了一眼,魏舒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缓,只是手指依旧未松开,仍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
记忆渐渐明晰,陈秉生的眸光暗了暗,其实他从未忘记前世的种种,他什么都记得,却从来不愿意去回想。
前世,他记得怀里的这个人躺在床上,周身环绕着病气,太医说,恐时日不多。
他就站在床边,放下了全部的理智,轻轻的唤着。
挽卿。
挽卿……
一声又一声。
终是没有人回答。
他那时对她说,好起来吧,好了后,他就带她爬屋檐去看星星,带她去看陽州樱花,带她骑马去西域看歌舞升平。
可是依旧无人回答。
再后来,他自北国回来,迎接他的是满天火光以及一片废墟。
那天,君卿殿没了,魏挽卿也没了。
后来,他费尽心思,重修殿堂,君卿殿回来了,魏挽卿却怎么都回不来了。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不可以再等等?或者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点?
为什么要选择自焚这种方式?
是在报复他放火屠了瑜城么?
他的仇,他的恨,他的执拗,早已在前世漫长的等待里消失殆尽。
他被仇恨羁绊了一生,也因此克制了一生。
现在,他放下了,什么都放下了。
已经看过了人生百态,只差守一人归老。
他轻轻抬手,撩起魏舒的衣摆,露出了洁白的脚踝,上面系着银环,银环上面是银铃,他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银铃轻响。
收回手后,他俯身到魏舒的耳边,轻轻呢喃:“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戴银铃吗?”
因为,我想让你走过的路,都有银铃声响,这样,我的挽卿在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时,就不会孤独了。
而我,也能沿着你走过的路,追上你,与你并肩而行。
……
自那天起,陈秉生每日都会来君卿殿,魏舒毒发的频繁期过了,他也来,有时是午后,有时是傍晚,更多的是夜深后。
有一日,午夜时分了陈秉生都没来,魏舒以为等不到他了,便睡了,但因心里放不下,睡得不熟。
忽的听见有人进来,她闻到雪松香携着冷意,知道是他来了,但是睡得迷糊,便没睁眼。
她感觉到那人在床头站了半响,才撩开床幔,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触觉很软也很凉。
待魏舒睁眼,只剩下床幔摇曳,哪还有什么人?
她以为是梦,结果随意一瞥后便愣了……
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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