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落葵是不够的,刘乔又去摘一些想让赵心悦带走回家备用。
浅浅的月光下萤火虫儿越来越多,让人感觉身处星河上,路边的野花隐隐幽香醉人。
赵心悦见刘乔注意力全部驻留在摘落葵上,她自己在一旁无趣起来。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如果在这舞上一支,才不算辜负了如此美景。
只是穿着旗袍下摆紧小要舞起来比较有限,加上现在身上有伤,只能跳得比较轻。
为了舞的美,她脱掉高跟鞋。随着雪白赤足的旋转,耳畔有一群海鸥在伴奏,狭小的铁路上,洁白的月光照在她那温婉的脸颊上,袅袅柔软的腰肢飘然起来,轻轻一笑,宛如画中淑女娇“媚态横生销魂处”。
赵心悦依稀那天他们在鼓浪屿相遇,平时身边也遇到不少打抱不平的事,可是事情过后就忘得差不多,唯独他让她记住。
舞到一半时赵心悦悄然瞟一眼刘乔,忽然见他低头一束目光瞧着她的裸足。
她耳面潮热停下了舞步,想弯下身去拿起高跟鞋穿上时,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自己买的布料太廉价了,只见肩下方突然裂开出一道缝来,露出**白嫩的肌肤。
她又缩回要拿鞋子的手,脸上更加红晕,羞得眼光低垂,两只手紧紧捂住那开缝的地方。
盈盈举眸时看着刘乔走向她,他手捧着不少落葵带着草味,月光下的他眼神清亮,有如少年般干净耀眼。
他一见之下会心一笑,他极力自持没有看一眼那片白嫩肌肤,本能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后背给她披上,然后去拾起高跟鞋要帮她穿上。
他温暖的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裸足,赵心悦只感觉微微舒痒简直大写的尴尬,她悄然不觉地把脚缩一下,心脏仿佛狂跳到爆炸。
穿好后刘乔想伸手去搀扶她时,她已经自己依依起身了,莞尔一笑低声道多谢。
随后他们并肩并行走,从铁路的一头出去,又经过一个隧道,她想一想不知道说些什么,双目便在铁路下的海上多多流连了。
约莫走了十五分钟就到了铁路出口。赵心悦抽出一根落葵在手上一小个一小个的黑果掰着玩,一不小心掰坏几个小果实,黑紫色的汁液染在了衣服上。
她不禁含笑想说其实他们早就见过一面时,便远远见沈河下了李娜云的车往他们走来,说还有李娜云车上的货放不下他们俩的住处,必须再找个地方放。
可是这么晚了上哪儿找去?
“放我家吧,我有两间房,我把小的房间收拾出来,大概能放下几百件不成问题。有多余的时间也能帮你缝补一下一些坏掉的衣服,看能不能拿出去找个地方卖了。”
沈河听了赵心悦这样说,心里自然高兴得很,都没有客气一下就说:“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因为赵心悦家就在铁路旁,他们过了马路就到了。
李娜云已经把车停在她家门口不远处,赵心悦上前去敲李娜云的车窗,她按下车窗说太困了想在车上闭一会儿眼,搬完货再叫醒她。
说完赵心悦又回头和刘乔他们说115号门牌就是她家。
闻得“115”数字门牌,又抬头看去是海鸥房子,刘乔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这是他以前读大学时的住处,心中满是大出意料之外,她居然住这。
刘乔进了屋便闻得一股甜花果香扑面而来,屋里的东西都是他当年用过的,只不过那张闽南传统的眠床多了奶白色的纱帐;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幅幅美丽的长裙细腻画稿,有“美人更唱舞罗衣”的古典美,也有“旗装丽女显窈窕”的风情万种;阳台的瓷盆中花开繁盛,最多的是向日葵,处处流转着女儿家温婉的感觉。
赵心悦泡来两杯茶一一端到他们手里含笑说:“我这人平时不爱喝茶一点都不像闽南人,所以就没有买泡茶的桌子和茶具,你们将就喝着。”
沈河开心的接过茶,喝了一口连声说挺好的挺好的。
刘乔往地上看了一眼,屋里还有小姑娘的脚印很是好奇,不过他什么也没有问,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向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沈河认识他那么久了,他从来不谈家里的事,他们更多谈事业上的话题。
紧接着赵心悦让他们俩去车上把衣服搬下来,她把小房间的东西搬出来,没有多少东西。
有一个是她从不要的道具堆里捡回来一个木块,把它涂完颜料后当画稿的架子。还有一台缝纫机,她平时画完稿就试着做出来。
沈河说这种事哪能让她做,叫她在一边休息,赵心悦不再说什么也就答应了下来。很快他们两个男人把货都搬了进来。
搬完以后他们也不好多留片刻就走了。
赵心悦想走出去告诉李娜云一切都好了,才走到门口,李娜云已笑盈盈地从车里扭出来,说睡了一小会儿好多了。
走进屋内李娜云打量了一圈四周,见一切如此简单的格调,说她在厦门买了一套房,平时就她一个人住,要赵心悦搬过去和她一起,也好有个互相照应。
赵心悦边倒着茶边说:“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一转身要将茶递给李娜云时,见她忽然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指头游在自己的香肩上,嘴唇微微斜到自己的唇瓣上,目光似有挑逗,赵心悦惊得连忙退后几步。
赵心悦这才恍然记起大学时有个晚上她睡到半夜,发现李娜云跑到她被窝里,突然在耳边来一句?不然我们一起生活……
她说有时候男人很烦。当时赵心悦只是叫她别闹了,然后继续睡自己的,现在赵心悦明白了。
如果人生是一个抽盲盒游戏,李娜云的人生抽到的全是惊喜,所以她有资本和别人过着不一样的平凡生活。
赵心悦脸上不由红了起来,不再说话。
李娜云俏皮的说:“哈哈,不过逗你玩而已,我也怕把你带坏。还有朋友在酒吧等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玩玩。”
赵心悦直摇头,她们互相凝视一笑,赵心悦送李娜云走了出去。
回到屋内赵心悦用温开水擦拭自己身体,再点上一根薰衣草蜡烛,半躺在中式的床前,放下床帘,烛光摇摇晃晃如在梦中。
她闭着眼仍是半分睡意也无,心悦啊心悦,扪心一问你自己怎么如此失常,到底是怎么了?
老是想起刘乔?不过巧合牵着手一起脱离危险罢了,不过是自己受伤他帮忙弄伤口罢了,不过是旗袍开了缝他帮忙穿鞋子。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赵心悦索性拿了一件红披风披上,缓缓走到那发霉的古老书柜前。
以前买了好多野史书,都没有时间静下心来细细读。此时倒是可以找一本来打发时间,拿了一本汉史,怎么都看不进去,眼睛在看着字,却不知书中讲什么了。
凝神看向窗外时已经红日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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