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见自家闺女实在喜欢,便也动手剥了几个放在她面前青釉面团花瓷的小盘子里。
期间,又拿出帕子抹了她下巴沾到的汤汁。
在宫中几个月确实委屈了,连下巴都尖了,原本圆润的脸蛋也清瘦了不少。
得好好补补。
“娘真是偏心,也不见给我和五姐剥虾吃。”
姜清臣管不住嘴说道。
姜五爷原本在看着自家闺女用饭,闻言斜斜睨了他一眼,“为父给你剥,要不要啊?”
清臣一哆嗦,忙地低下头去,“不、不要了”
韩瑜见此,淡淡一笑。
用完饭,众人移步至宴息室喝茶,说了几句话,姜五爷便将清臣韩瑜二人带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姜秀臣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姝儿,遂对长乐道:“娘,这小王爷常来府中,与七弟几乎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也是咱们姜家的儿郎呢!”
长乐抬了抬眼,漫不经心地道:“所以呢!”
姜秀臣瞧见表面装作不在意,实则在竖着耳朵听的自家妹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小王爷此人很是不错,若是再长几岁,即便名声不好,只怕倾慕之人也排了几街。”
“再不错也与你无关,况他们韩家哪里是容易待的,吃人不吐骨头,哪家的闺女想不开才会嫁进去。”
这话说的两人神色一僵,姜秀臣趁着长乐不注意,飞快地睃了姝儿一眼,生硬地岔开话道:“娘,下月林家姐姐的婚宴我就不去了吧,趁着空子,我想看看书,做些女红。”
长乐没有拒绝,原就没打算再带她出门,这样自然再好不过。
留在家安心备嫁。
至于小闺女的心思,她是一点儿也没察觉。
书房内,姜五爷仔细询问了两人在营里演练的事情,即便没看到,也能从他们的叙述里发现两人的不足,并加以改正。
这让韩瑜更为佩服了。
“姜五叔觉得,此计不可行吗?这是最快安定骚乱的法子。”
“虽快,可你却犯了一个错,这个错并不大,但是却会日积月累,直至毁掉你。”
清臣震惊,“爹,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也觉得这样并无什么不好的啊!”
他指着舆图上的一些地方,“边境这些村子历来都是契丹骚扰的对象,而他们又惯会伪装逃避,不杀光,他们还会继续作恶。”
姜五爷揉了揉眉心,耐心地给他们解释道:“你们只看到了这点,可你们想过没有,这些地方也有很多人是无辜的,你们宁杀错不放过虽是最快平定的法子,可,也是最残暴的做法。”
“这样的名声会跟随你们一辈子,无论好坏,待执掌大权之后,越得军中同胞信赖,便越得上头猜忌,久而久之,也就离了心。”
说到这里,姜五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到了韩瑜身上,仿佛在透过他看着什么。
这一点韩瑜很快便发现了,即使只是转瞬之间。
他暗中握起了手。
“咳咳,”姜五爷回过神便道:“你们还小,杀心不宜过重,免得遭人忌惮,懂了吗?”
姜清臣与韩瑜点头,长辈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他们还没有自负到那种地步。
离开书房后,姜清臣余光瞥了眼四周,见着无人,才低声道:“阿瑜,我总觉得今晚爹说的那些话意有所指,你呢?”
其实他没说的太明白,不过他相信对方能听懂,毕竟事关他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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