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苍茫,夜风凉,他还似当年模样,无奈风吹花落满地,情已伤。
窦冲望着床上昏睡的女子,满眼心疼,明明只是一天没见,他却觉得过了半生。
她瘦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很快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女子手背上那长长的血口子看得他心口一阵痛,他无比小心地上着药,生怕弄疼了她。
他知道,她是个不怕痛的女子,但是他却是一个怕她痛的男子。
窦冲轻轻地掀开女子的衣袖,那般轻柔,一道又一道血痕,看得他掀衣袖的手不禁都在微微颤抖。
长宁,自你嫁我以来,便是伤痕累累,惆怅度日。有时候,我真的很迷茫,是不是放手给你自由,你便能安好此生,至少,不再用忍受伤痕的疼痛。
长宁没有睁开眼,她怕露馅,但是她仍能感觉到床边男子的温度还有他叹息的热度。邓仪那几鞭子,正好打在了她的右边手臂上,所以窦冲在这个角度上看过去,她伤得很重。
这倒是件好事,看她伤得这么惨,应该不会再关她了吧。
就在他们二人各自想着各自心事的时候,秀儿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了。
“参见将军。”
窦冲正出神,便摆了摆手。
“夫人伤得真重啊。”秀儿不禁叹道,虽然宁夫人也能算上这将军府的半个主人,但是每天过的日子,和她们这些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得挨打挨骂得受着。
窦冲没有说话,但是眉心却皱得更紧了。
从将军的神色中,她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宁夫人的。
“将军,你还是很关心夫人的,对吧。”
秀儿不知道这些话她该说不该说,但是她想为夫人争取一下,因为在这个府上,夫人若是没有将军的宠爱,那这样受邓夫人欺压的日子,只会一天一天地漫无止境地过下去。
窦冲一愣,是吧,他若不是那么在意她,怎么会放下手头的公务,就想回来听她一个解释,可能从内心里,他就想给她机会吧。
他的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吗?明显到连秀儿都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那她呢?她会看不明白吗?
还是她明白,却要一次又一次地挥霍他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可能吧,就像她说的,秦燕血仇,不共戴天,他们之间根本算不上什么。
“好好照顾她。”窦冲心中一痛,起身要走。
“将军,不再多留一会了吗?”
“不了,我还有军务要处理。”
“将军慢走。”
见将军要走,秀儿抿抿嘴,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将军关心宁夫人是事实,为什么会不愿听到别人说呢?
近乡情怯吗?
可能她还是不懂吧。
就像她不明白明明夫人爱着将军,为什么却总要拔剑相向一样。
长宁谨慎地眨眨眼,确认窦冲已经走了,她这才吃痛着起了身。
“这个邓仪下手真狠啊,疼死我了。”她不停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着气,这古代真是折磨人啊。
“夫人,您醒了啊。”秀儿赶紧用毛巾轻轻地擦去长宁额头渗出的冷汗。
这么冷的天,夫人还出这么多的汗,一定是被疼得吧。
“秀儿,凭什么这个邓夫人可以向我挥鞭子,我能打回去吗?”
想想就来气,被抽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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