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约定在饺子铺会面。

将一个无辜的普通人装扮成攸宁派子弟，以此来测试她对攸宁派是否厌之，对他们是否真诚。

这也不怪他们。

生活迫使他们变得小心翼翼，对任何事都充满戒备。

包括自己的救命恩人。

顾且安理解。

这样的人才能对外界保持警戒，成为自己优秀的一把手。

于是她果断用一个人的性命换回了二人的忠诚。

至于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嘛。

肯定是探测她有没有那个痛斥攸宁派的心啦。

顾且安笑笑，道：“你们挺聪明的啊。”

汪雪反应过来，作揖道：“恩人说笑了。”

顾且安调侃道：“这回是真正的在所不辞了吗？”

蒋逑忙道：“是了，肯定是了。”

顾且安道：“那我们走，回太子府。”

当鲜血在她的攸宁派白衣上差不多干涸，凝成一朵艳丽的血花时，顾且安忽然回头，衣摆扬起红色波浪纹路。

“若我当时没有杀了那人，你们该怎么办？”

蒋逑道：“当然是继续跟随您。”

“别用敬语，叫我且安。”

像指挥家似的指点着说完，顾且安顿了顿，笑着补充道。

“还有，不要说谎。”

蒋逑一怔，显然是被说中了。汪雪尬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们会认为你不是很可靠，不会选择投奔你。”

顾且安若有所思道：“哦？这样啊……”

那不就得了现在还是投奔她了嘛。

得亏她做正确的选择了啊。

那位命不好的大哥，实在抱歉，她会在哪天去为你上香拜拜的啊。

太子燕仄难得威严地在太子府站了半天，只等他们的到来。

晚风吹拂着顾且安的鬓发，她将其绕到耳后，作揖道：“人带来了。”

不等那燕仄说话，汪雪便抢先道：“太子殿下，事先说好，我们只听命于且安，其他的，一概与我们无关。”

“……”顾且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有点凉意，随后朝她一顿挤眉弄眼，想让她撤回方才要人命的话，教顾且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惜汪雪往下道：“您怎样命令且安我们无所谓，但有一点，请不要随意命令我们。”

顾且安的后脊背简直飕飕凉。

大哥啊我的命在人家手里啊人家攥着我的小命大哥！

这时，外面淅淅沥沥仿佛下起了小雨。简直一如顾且安的心境。她心想老天爷也是蛮懂她的。

下一秒，狂风呼啸，刮风下雨，闪电划过天际，唰地吓灭了灯盏，太子的脸就像黑的一样，随后在下一道闪电里，顾且安终于看清了他沉默许久的表情。

……他居然在笑？

他居然在笑！

不管这张脸多帅，多耐看。

此时只想保命的顾且安只觉得阴森，可怖。

仿佛黑夜里尼古拉公爵的吸血鬼城堡一样，随时都会有蝙蝠起飞，还有呵呵呵的笑声不断传出。

……不好意思跳戏了跳戏了。

回到现实世界。

顾且安被吓得只想大喊一句“我操”！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也只好让它不可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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