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这簪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可知道尉迟迥?”
元云皱眉,这可是不能随便提起的名字。
当年与杨坚夺天下的人里,最强的一人就是尉迟迥。他身份高贵,是北周开创者宇文泰的外甥,又是北周宣帝的丈人,北周宣帝的五个皇后中,除了独孤伽罗的长女杨丽华,还有一位就是尉迟迥的女儿。
后来杨坚改朝换代,自然灭了尉迟迥一族,但按照惯例,只杀尽男丁,把女子都充作大兴宫的婢女或是宫女。
“知道。”
“那你可知道曾经让母后勃然大怒的尉迟文姬?”
那件事,也是不能随便提起的,不过这些对受宠的兰陵公主来说都不算什么。
“听过。”
尉迟文姬魅惑皇上,被皇后拔剑斩首。同样是姓尉迟,元云像是明白了什么,嘴上却仍装着糊涂。
“这和这发簪又有什么关系。”
“唉。”阿五懒懒的躺下了,“尉迟文姬打小聪明懂事,母后很是喜欢她,又觉得她甚是可怜,就打造了这支簪子,本想在她及笄的时候送给她,没想到……”
阿五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尉迟文姬及笄那日,与我父皇在一起,谈那鸳鸯戏水,母后气急,哪里还有这簪子什么事。”
元云听了这话,心头一颤,虽然这簪子没被尉迟文姬戴过,但这毕竟本来是要送给尉迟文姬的……
“你也别多想,我也是经历了王奉孝的事情,才疑心多了些。”说到以前夫君的名字,兰陵公主没有半点温存,而是咬牙切齿。
元云知道阿五当初是不想嫁的,因为这件事闹了好几日,惊的大兴上上下下都知道,只可惜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决不能再改。就因为这件事,阿五和帝后的关系就疏远了。
至于公主在驸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也不敢问,不过看阿五的态度,那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是,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戴着。”
“就是这点,让本宫不喜欢,我乏了,你回去吧。”
“是。”元云乖顺的起身退出寝殿。
走在宫道上,想着头上簪子的来历,莫名觉得头沉重了起来。
如今姐姐嫁给了太子,贵为太子妃,她虽然及笄却还未出嫁,皇后娘娘是不是在借着这簪子暗指什么呢?
还是真的像阿五说的那样,皇后娘娘素来节俭,只是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簪子?
暗指什么?暗指她不要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像那尉迟文姬不自量力,最终落得个尸首分家的下场……
马蹄声自身后追来,只有经过皇上特许的人才能在宫中骑马,元云垂手在宫道旁站好。
“元姑娘。”汉王杨谅拉住缰绳,停了下来,“阿五近来可还好?”
见元云神情呆滞,他兀自一笑,“你是知道阿五的性子的,天气一冷就懒懒的不愿见人,本王想见她一面也难。”
“公主凤体安康,有汉王的关心,公主一定会备受庇佑。”
杨谅笑了笑,“这么说,还是老样子了,她定还记恨当年的事情,二哥过世,她一定深受打击,大哥实在疏忽了。”
言罢就骑马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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