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太祚不屑那小小的橘子,还打算劝说,又听高元说:“大对户和大将军不也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让孤不要放在心上吗?”
见渊太祚哑口无言,吃了坏栗子似的表情,高元心情大好,斜了斜嘴角,看向阿不罕娄。
阿不罕娄目光在几人间来回扫了几圈,“呵呵”的笑笑,缓和缓和僵硬的气氛,“诸位都不用担心,我这办法不用费一兵一卒。”
“快说。”高元早就等不及了,此时听到不费一兵一卒,更是好奇。
其他人听说也不禁好奇起来,什么办法还能不费一兵一卒,难道要花钱?
“我在南陈有些小本生意,曾有幸结识了大隋的晋王。”
“南陈?晋王?”高元皱了下眉,这都什么陈年往事,“你是说已死的那个,杨广?”
“正是杨广。”
“害,说他有什么用,他都死了,听说被去除皇家名分,现在葬在哪都不知道呢。”高元登时泄气,往椅子里一倒,他就说嘛,能有什么好办法,史万岁武功高强,又得重用,怎么可能能除掉。靺鞨人来了也是白搭啊。
“他虽然已经死了,可他留下的线人都还在呢。”阿不罕娄对高元的态度并不生气,仍是笑意连连的继续说着,“杨广曾和我们族长约好,要我们族长暗中帮助,协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那又如何?”高元懒洋洋的吃着橘子。
“杨广犯下十恶不赦中的多条罪名,就是满门抄斩也抵不过罪责,如今杨广死了,剩下孤儿寡母一定孤苦伶仃,受人欺辱,晋王妃可是梁朝的公主,又向来与晋王恩爱,杨广死了,她怎会甘心,又怎能忍心受这样的对待与耻辱。”
“嗯,那又怎样?”高元淡淡应道,话是那么说,但晋王妃远在大兴,他们远在高丽,又能产生什么交集,又怎么能除掉史万岁?
“平阳王莫急,马上就说到了。”阿不罕娄微微一笑,“隋朝的正一品官员可不多,其中一位就受到晋王牵连被贬到了南方。”
“是谁?”高元追问下去,这胡人说话真是吊足人的胃口,让他食欲不振。
“隋朝司徒,杨素。杨素可是为隋皇立下汗马功劳,兵权在握,在朝中德高望重,如今被贬去南方,一定心里不痛快。”
怎么又扯出一个杨素,高元深吸口气,撇撇嘴,“嗯。”
“我们可以让隋朝内部先乱起来……”
“你一个外人,能有什么办法让隋朝内部乱起来?”乙支文德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这前前后后提到了晋王妃,司徒杨素,这两人都失势,远离了权力中心,怎么能翻云覆雨,让隋朝乱起来?
“大将军有所不知。”对着乙支文德的臭脸,阿不罕娄丝毫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这南陈的百姓虽已归顺于大隋,但心中都有怨言,眼看着又要过年了,大家手头都紧,就像风干物燥时的柴草,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烧的极其猛烈。”
“你是说杨素和晋王妃就是那把火?”
“是又不是。我在南方经商,只要稍稍动用手段,就能让物价紊乱,百姓日子更加困苦,造反的心意更加重。到那时候,只要平阳王派人去见杨素,告诉他,愿意帮助晋王妃的孩子登基,杨素一定会起兵造反。”
“等一下。”高元抬手打断,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他要除掉史万岁,怎么又变成要帮晋王妃的孩子登基了?那谁登基了,那他呢?他还眼巴巴等着占据隋呢。
“你说了这么多,都没说怎么抓史万岁啊。”
“平阳王别急,除去史万岁有两个计谋可以选。”
“你快说来听听。”
“第一个,让他们对史万岁心生罅隙;第二,让他们调走史万岁。”
高元一听,想了下,“调走?如何调走?”
“眼下,大隋边关战况告捷,隋朝皇帝向来在战事上重用史万岁,这南方一乱起来,也不会例外,到时候,自然会调走史万岁去平叛南方的叛乱。”
“调走,打完不就又回来了?”高元皱眉,“我要的是除掉史万岁,还是杀了的好。”
阿不罕娄眼珠子“骨碌”一转,“那不如将两个计谋合作一起使用,确保万无一失,平阳王您看如何?”
殿外的官员们都没急着离开,侧耳倾听,想着能听到些什么,听了半晌,听见里头爆出一阵笑声,正心里觉得奇怪,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轰隆隆”,是雷声,众人都吓了一跳。
暴风雨猛扑而来,连高丽也下起了一阵大雨,天边闪电连绵一片,像是有银色的龙在乌云间穿梭。
雨一下,“噼里啪啦”屋里的声音就更加听不清了。
辽东城里,众人吃饱喝足,没一人不在心中感激太子的仁德,享用了如此丰盛的晚宴,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士兵与百姓都安睡梦中,并不受那大雨的影响。
杨勇自梦里惊醒,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听见这么响的雷声,乍一听还以为哪里开炮了!这雷声时而远,时而近,像是连地都要劈裂开似的。
“太子殿下。”屋里立刻点起烛火。
安德海听见动响,帮他卷起床帘子,“殿下,下雨了,这雨比预计的来的早了些,不过也该下了,这天阴沉了那么多日。”
电闪雷鸣间,屋外的景象依稀可见,大雨一泻而下,风声呼啸中能听见树木被用力摇晃的声响。
“太子殿下,时候还早,再睡会吧。”
见只是打雷,杨勇松了口气,躺了回去,心里不禁想,若是有大炮,打起仗来岂不是更加容易,转念一想,这技术迟早会流传出去,他有,他也有,这世界还不得陷入一片战火之中,一时间也想不定如何是好,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听得屋外有小孩子的嬉笑声,杨勇伸个懒腰,钻出被窝,瞧见屋外的景色,不由得会心一笑——下雪了。
一夜过后,外面已经银装素裹,街道上大概是有孩子在玩打雪仗,你追我赶,时不时有打闹声传进来。
“太子殿下,有您的信。”
驿站的信使见他起床,恭敬的递上一封信。
“嗯。”杨勇接过,看了那人几眼,看着面生。
像是察觉到杨勇疑惑的目光,那人回道:“太子殿下,原本送信的信使淋了雨,生病了,昨夜雨下的可大了,不仅辽东,连柳城也下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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