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伸出手,捞起一根无忧自发顶垂落在面颊上的发丝。那根头发痒痒了她许久。可就是凭借的那种感觉,才能让她对他的痛恨,不那么尖锐突出,至少还有痒痒的感觉在打扰。可是现在她变舒服了,激烈的情绪,无处使用,就只能翻身坐起,怒视着合周,“你到底对沙木做了什么?”既然他对自己的承诺都是假的,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救沙木的。一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她居然傻到要求这么一个口是心非又狡猾贪婪的人。而现在,她更是不应该质问他。问已经没有意义。她望向他的目光又悲哀的垂下。
是自己太脆弱了,所以才要想要找一种力量去依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那个人的。可自己却幻想,有没有可能她会打动他,哪怕只有一次……
“我放他离开了!”合周边说道边抬起手来,用一边的奶壶给她倒了一杯奶茶,“它很香。她们说你一整天都不肯吃东西。”
无忧怒视着他,“是因为来到这片黄沙之上,公子觉得再也不用讲究,言出必行,这样的公子之诺了吗?”
“放心,你会再见到他的!我说过我对铁及也对你承诺过,会跟他做兄弟。”合周仍然递过大杯奶茶来。尽管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里面透出的光泽,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恨意。他依然想要好好保护她。
他会这种不图回报的情绪,他从前分析良久,最后得出结论。倾慕她,是他的天性。不是能轻易改变的东西,更会伴随一生,矢志不渝。
如果真的有谁有错的话,也是他。一直没有办法让她相信他的心意。
“公子说的话,我还能再相信吗?我记得公子也说过,会与我一心,可公子根本就不相信我。事先留给大阏氏的提醒,真的是恰到好处!他们太喜欢公子的聪明了,所以按照你的意愿,狠狠的推开了我。但是我很好奇,公子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一切步步规划,有条理,无漏洞,戏耍人于股掌之间。比起做公子的女人,我看,我更喜欢做公子的徒弟呢!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学习与人为奸的把戏吧。”她向怒意里添加笑意时,与他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被拉远。
合周面不改色的说道,“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这里生成的漩涡攻击力巨大,它会波及到所有在围绕他的人。你需要暂时避开。”
无忧冷笑着推翻了他一直递过来的奶茶,“说的真心一点的话,或许我还能相信你的谎言。不过,公子又怎么会说真话呢?说假话,构建骗局已经变成公子的本性。以后公子即使有了孩子的话,也会有公子一样吧!那真是一件好事,天生聪颖,善读人心。只不过连说梦话的时候都要工于心计的人,他又怎么会快乐。”
从没有言辞能够伤害到合周,在他眼中,刀剑都并不是切实的兵器,只要有能言善辩的口舌,他能让那些冷硬镔铁也化成绕指缠绵,但就像是世界万物都会有他的相克之物一样。无忧的痛恨会让他心痛。
他站起身唤下人来给无忧换衣服,自己则直接抖落了衣服上的奶珠,走出去的时候,仍然吩咐侍女,“再去熬煮上奶茶,姑娘每天都要喝几杯的。”
无忧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武力冲撞他之后,得到的结果。
等到她换好衣服的时候,合周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手中仍然端着杯奶茶。他似乎也换了衣服,谁晓得呢,那时候她没有注意他,只是在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是否会有一点的悔恨。但是现在,他身上唯一存留的就是奶茶的气味或者并不是来自他身上,而是来自他手中的那杯。
“为什么一直容忍我?”无忧向他咆哮,“如果你想以这个打动我的话,会很难,因为我早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从不会吃亏的公子,也不会为任何人做任何事。自私自利就是你的血和你的肉。”
“为什么不那样做呢?倾慕不会死。”合周的目光那么直接的望向她。
他目光不移的反问让无忧有一点受惊。但是仍然马上反驳,这个时候如果示弱,就会功亏一篑,“信任会死。死的意义就是永不复活。那些人虽然都在利用公子,也在仰仗公子帮他们成就大事,但是公子自己不也知道吗,他们没有一个会真正相信公子。而且一旦等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心愿,公子就会从他们眼中的稀世珍宝,变成是危险的存在。这应该是公子的悲哀,但是公子却以此为荣。”
“也以此为食。所以,为了证明那些意义,同时当然也有力量恨我,先喝一点点奶茶解解渴。”他向她微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可她要的是他的解释,或者忏悔,而不是他的微笑。但是至少现在,那是他唯一不能给的东西。
他确定她早晚会屈服,他看中的是这些。他的目光一向长远。而且从不计较在此之间的得失,或者是她的语言冲撞。
她无力的接过奶茶,心想,自己又失败了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懂得哭闹斥责,真正的强者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样救自己出泥潭,当做若无其事,没有一点无助的感觉,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悲。
合周看着她囫囵吞下奶茶,能感觉到因为她安静下来,自己内心的安和,她否是怀着仇恨陪在自己身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里。让他的心绪因她而宁静。
他有信心,治愈她的每一次咆哮,直到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最初的时候,他以为除了她之外,他还想要得到别的东西,现下,她就在他的目光里,而这已经让他觉得足够,他已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快速,更加一心一意的带她去到安全而隐匿的所在。
大阏氏看着毕恭毕敬,跪在他脚下的外甥,脸上涌起古怪的笑意,“哼,瞧瞧,瞧瞧,这不知后退的性子,到底是像谁呢!你的母亲,当年也是如此,她左次三番求我,甚至以死相逼。到现在,她都以为,她能安安稳稳的在我身边呆下来,是因为她的求饶。但是,如果换成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的话,恐怕早就会知道,我要用她,留住一些我要使用他们为兵刃的人的心。你不是知道的吗?你的母亲也与我一样,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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