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想,这件事,母亲所说的再耐一时,等着三姑娘那边动作的所谓方法,是不对的。
三姑娘那样的身子,历了那次病发,在光禄大夫的儿子面前出丑的事,早自卑自怯了,她哪里再有勇气挽留本已离去的人。
至于爹爹,又怎么会不心疼贤儿,他和那个女人的好儿子。就算是个傻子,他也会为了那个女人而爱他。
除了她自己发难,再无别的选择,这才是真的。
只因,她再也耐不得那样的“一时。”就像是心头生生地长起一根刺来。
五姑娘是那样堂堂走进会客厅里来的。带入一室月色,米色衣裙与厅中所铺的厚厚毛毯融成一色。能这样在众人面前孤注一掷,她想这也是自己的福气。
候爷将桌子一拍,“还是一个女儿家,便是如此大胆。”候爷仕途多年,已经鲜少能有事情这样轻易挑动起他的情绪。但是看到五姑娘不紧不慢的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五姑娘不甚怕地只是僵硬行礼,然后,也不等候爷发话,就自己直起身子来,“只因女儿从前不知爹爹会这样讨厌女儿。”那样的嗓音清亮,字字清楚。
让在场众人皆听出五姑娘语意里的埋怨之意,候爷惊了惊目色,怒火已渐呈脸上,又反复压下去。大太太却是真的怕极了,一直不住地给五姑娘使眼色,被候爷看了一眼,才低下头去,自先认着错,“候爷操劳国事,是我没有教育好她。”再看向五姑娘,催促道,“还不快快向你爹认错,好好地讨了罚去。”看五姑娘只是立着不动,又轻声催促,“还在磨蹭什么,快啊。”
候爷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看她这样的气势,不听她说什么,才是真的可惜了。”目光转向五姑娘,“你自认的道理,在这里,说给这让你骗来的众人听听,也不枉他们被骗来这一场。”
大太太作势要起来阻止。被候爷看过去的眼色逼得又重新坐下,两手交握,丝丝陷进皮肉之中,紧张得忘了痛。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她想自己一双眼睛尽数盯在了外人身上,真真忽略了自己的女儿。又偏偏在这里出了岔子。
五姑娘似乎就是等着这一时,目光鲜亮抬起头,正视文安候道,“女儿认为,女儿并不适合嫁给那位光禄大夫家的公子。正如黄河十年易道,泛滥成灾,世人才说十年河西十年河东一样。连这样的河水移道,尚且有祸,更何况是姻亲大事。无论是在谁人看来,光禄大夫家都是希求非份。爹爹推拒就是。如何让母亲苦恼,也让女儿恐惧。”五姑娘如此说,更多是清楚明了地在埋怨候爷。
大太太忙瞪了五姑娘一眼,五姑娘也只作视而不见一般,微微抬高头颈,那样仰视着会客厅的藻井处,“女儿细细想过了,那光禄大夫家,无非就是想将家谱修上去,才要与我们结此良缘。如此,女儿已经想到办法,只要爹爹向他家别荐了旁的高门姻事,让他们另外蓝田种玉,事情可解。”
候爷早听得怒火万丈,伸出手来将五姑娘点指,“这就是你的所谓办法,简直是胡言乱语。这样的事,可是你说推就推的。况且,你这样推出去,又是到底要谁那么乐呵呵地来接。”顿了顿,觉得自己已经说清了事情原委,五姑娘会知难而退,遂问,“到了现在,你可知错。”
大太太一脸焦急地瞧着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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