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珣真是被女儿给整怕了。
好容易清静了一年多,难不成又要开始给他找女人了么?
夏月凉给他夹了几样菜,轻笑道:“合着在爹爹心目中,女儿就是个不讲信用的人么?”
夏怀珣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讲信用就好,为父早就和你说过,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过了。
你还是把心思用在找女婿上,毕竟年纪不小了啊!”
夏月凉看着他的眼睛:“您这话我可是记住了,若是将来您改了主意,又遇见了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我可是不依的噢!”
夏怀珣的呼吸微滞。
月儿这番话像是意有所指。
不……那时她只是个尚未满月的婴儿,了解实情的人她一个都没有见过,绝不可能……
他重新露出了笑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父若是违背誓言,将来老了你别管我就是。”
夏月凉道:“爹爹这话一点诚意都没有,您又不缺银子,老了之后也有的是人伺候,怎么可能老无所依。”
“下人和女儿岂能相提并论?”夏怀珣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再者说,为父瞧着言景深那小子的确是有些手段,我的女婿八成就是他。
他可是我的学生,将来敢不管我?!”
夏月凉做了个鬼脸。
死灾星讨好人的本事越发厉害了。
父亲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之前对他的抵触明显变淡,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
夏怀珣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道:“你若是看不上他,那就更好了。出身不好油嘴滑舌,除了一张脸还算不错,真是找不出其他优点了。”
夏月凉翻了翻眼皮:“离家两个多月,爹爹除了言景深就没有其他话好说了么?”
夏怀珣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这样,越是努力撇清干系,就越是说明那人在她心中很重要。
言景深当然不是什么好女婿的人选,但只要女儿喜欢,他非但不能反对,还得极力促成。
旁的不说,父母亲这边他就得亲自解释,不能把问题留给月儿解决。
“爹爹……”夏月凉用更小的声音道:“姑父姑母那边您得上点心,我怕祖父被他们气到了。”
夏怀珣看了不远处的吴司铭和夏予芳,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方才你姑母陪着你祖母说话,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姑母想求祖父在朝中给姑父谋个职位,祖母没有答应。”
夏怀珣嗤笑道:“你祖母虽然疼爱女儿,却不会因此犯糊涂惹你祖父不高兴。
年轻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辞官,老了又后悔了,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
夏月凉笑道:“那若是姑母他们求到爹爹头上呢?”
“为父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学士,只知道做学问的书呆子,这种事情求我有什么用?
你姑父年轻时满脑子都是权势,老了难道还愿意重回翰林院修书?”
夏月凉还想说什么,余光看见申靖正冲她招手。
“爹爹,我去一趟小殊表哥那边。”
夏怀珣偏过头看了申靖一眼。
只见那少年坦然地对他笑了笑,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无可指摘。
“去吧。”他对女儿点点头。
申靖这一席只有他和夏怀珘。
夏怀珘玩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正捧着小碗努力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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