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深同吴司铭夫妇道别,自回博思王府不提。
夏太师和夏怀珣都在皇宫伴驾,老夫人听闻小孙女把女儿女婿一并带回来了,激动得眼泪不停往下掉。
她让人把杨氏和夏怀玗夫妇叫来,又吩咐申靖带着夏慕扬和夏怀珘前去二门处迎接夏予芳一行人。
程嬷嬷用丝帕替她擦泪,劝道:“姑奶奶和姑爷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您若是伤心太过伤了身子,姑奶奶和姑爷该如何自处,太师回来得多心疼呐?”
老夫人破涕为笑:“你这张嘴哟,十个伶俐的小媳妇都不是对手。”
程嬷嬷笑道:“要说伶俐,谁都及不上咱们三姑娘。
昨儿您还念叨,说她出去一趟胆子越发大,居然敢四处乱跑不归家。
谁知三姑娘竟是如此打算,老奴活了几十年,这般孝顺的姑娘家还是头一回见到,老夫人真是好福气。”
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心坎上,对小孙女越发喜欢得不行。
“又来哄骗老身,明明说的是伶俐,竟也能扯到孝顺上!”
一旁的红蓼笑道:“老夫人还是赶紧把衣裳换一换,姑奶奶和姑爷说话就该到了。”
“是,是该收拾一下,就穿我年前刚做的那身云香锦的衣裳,就是冯娘子亲手做的那一身。”
“奴婢早都给您熨好了。”红蓼一边说,一边就把衣裳替她换上,又重新替她梳了发髻。
时隔九年再次走进太师府的大门,夏予芳的心情十分复杂。
平日里最爱说话的她竟变得沉默寡言,只默默地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
吴司铭的心情同样复杂。
同妻子的相比,他远离这座府邸的时间更长。
如今故地重游,从前的点点滴滴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他和章继龄与夏太师的那些门生不同,是还未中进士的时候就在这府邸中念书的。
可以这么说,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全都留在这里了。
时间太过无情,转眼间二十年就这么从手指缝中溜走了。
曾经那个风华正茂野心勃勃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是鬓生华发颓唐平庸的中年人。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吴昇只能跟在夏月凉身旁,偷偷打量着外祖父府里的富贵与奢华。
夏月凉瞧着他的模样,不免又有些心疼,索性笑着同他介绍府里各处的景致。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二门处。
申靖带着夏慕扬和夏怀珘早已经候在此处。
夏予芳上次回娘家时,夏慕扬还是个两三岁的小男娃,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他时常听母亲说起,姑母是个大方和善的妇人。
可他只是看了夏予芳一眼,就对母亲的说法表示了怀疑。
姑母的穿着打扮以及举止气度的确是大方,但与“和善”二字根本不沾边。
他随着申靖和夏怀珘一起上前行礼。
夏予芳笑着打量了两名少年郎一番,视线最后落在了夏怀珘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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