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皇后寿宴的这一场热闹,把夏怀珣累得够呛。
老皇帝年纪虽然大,但一闲下来就想四处溜达散心。
夏怀珣才三十出头,闲下来却只想在府里好好睡觉。
方才安公公派遣的小太监赶到太师府时,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听闻奉皇邀约他游湖,而且还有梅四娘作陪,他当时就想破口大骂。
老皇帝真是老糊涂了!
一把年纪不知道保养身体, 宫里那么多女人都应付不过来,稍微有点空闲还要偷偷摸摸去找女人。
既然那么喜欢梅四娘,那就好好陪着她,干嘛非得把自己拘了过去?
他不由得想起了远在雅苏城的女儿。
难怪月儿一直怂恿他辞官,这碗饭真是吃不下去了!
夏怀珣黑着一张脸,小太监哪里敢多问,只能用一箩筐好话将他哄上了马车。
这位爷的官职不是最高, 手中的权势也不是最大,但绝对是整个奉国谱最大的人。
别的官员若是得陛下单独召见,心里还不定美成啥样。
可这位爷呢,每次都拉着一张脸,还敢用话挤兑陛下。
偏生陛下就吃他这一套,经常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就跟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一般。
且不说小太监如何吐槽,奉皇满脸堆笑地把夏怀珣请进了船舱。
虽然已经不是韶龄之年,梅四娘对夏怀珣的倾慕丝毫不减。
碍于奉皇在场不便表露太过,她只是略福了福身:“四娘见过夏学士。”
夏怀珣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浅笑道:“梅姑娘不必多礼。”
奉皇哈哈笑道:“你们俩又不是初相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怎的这般拘束?
来来来,溪光到这边坐,四娘去给我们沏一壶好茶。”
说罢他不由分说把夏怀珣拉到了窗边,指着小几上的棋盘道:“溪光先陪朕下一盘。”
夏怀珣的头更大了。
老皇帝每次单独召见他,下棋绝对是保留节目。
可他老人家的棋艺却是一言难尽,更让人无语的是,几十年来他如此热爱下棋, 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奉皇的脸皮厚得很,笑着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朕觉得这几日棋力大有长进,烦请溪光帮忙检验一下。”
夏怀珣拿他没办法,只能道:“陛下今日特意在此处召见微臣,总不会是为了游湖下棋这么简单吧?”
奉皇在他对面落座,拈起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还是溪光最了解朕,如今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真是不容易啊。”
夏怀珣刚想接话,就见梅四娘端着茶盘走进了船舱。
她刚把两杯茶放在小几上,就听奉皇吩咐道:“好久没有听琵琶了,难得今日有兴致,四娘便为朕和溪光弹上几曲如何?”
梅四娘又不笨,况且方才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她轻笑道:“陛下可真是会为难人,这地方就一把断了弦的破旧琵琶,您这是想让妾身在夏学士面前出丑呢。”
奉皇道:“让小安子给你修,他们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比好些吃这碗饭的工匠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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