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看言景深,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笑着问:“深儿今年十七了,可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言景深老脸微红:“十七岁正该努力学习,孙儿没想过那些。”
“瞧你这话说的,朕十六岁就成婚了,也没有耽误学习嘛。
深儿少年英俊才华横溢,定会成为京中贵女们追逐的对象。”
言景深笑道:“孙儿没想过要出那样的风头就想努力建功立业,将来娶一个不仅懂我,还能与我同甘共苦的姑娘为妻。”
奉皇道:“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呢,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世间那么多的女子,不经过一番尝试,如何知晓谁懂你,又如何知晓谁能与你同甘共苦?”
言景深是真不想和滥情的男人谈论这样的话题。
他十六岁就娶妻,如今快六十岁,其间拥有过多少女人恐怕自己都记不清。
如此这般尝试了几十年他知晓谁懂他,又知晓谁能与他同甘共苦么?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笑道:“我怕尝试多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姑娘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引起了奉皇的沉思。
尝试太多,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姑娘了?
当年他若是不听父皇的安排,坚持不娶苏氏,或者身边不要有那么多的妃嫔,她会不会依旧还在自己身边?
见奉皇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言景深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玄正大师已经给了保证,他依旧担心老皇帝一意孤行,非要弄几个女人到自己身边,那就麻烦了。
良久之后,奉皇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次的感觉和之前那一次完全不同,力道明明放轻了许多,感觉却像是拍在了言景深的心上一般。
“深儿。”他语重心长道:“你父王当初做了糊涂事,让你母妃和你吃了太多的苦。
朕一直心怀愧疚,总想替他弥补一二。
但如今看来一个人年少时经历一些磨难并不一定是坏事。
朕和你的叔伯以及其他皇室子弟,无一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虽然也受过委屈,却没有吃过真正的苦头。
到了该长大的年纪还在依赖别人,到了该懂事的年纪还在胡闹。
有些人甚至还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着他们,尽做些混账糊涂事。
反倒是你这样在民间长大的孩子,勤奋懂事知道惜福懂得感恩,更知道什么是自己应得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奢望的。
若非你的养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朕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他们,更应该向他们请教该如何教育子孙。”
这顶帽子太大太沉,险些把言景深压得站不起来。
他一向觉得自己还算个不错的人,但也没有老皇帝形容的这么夸张,简直都成皇室子弟的标杆了。
而且他没忘了自己是个冒牌货,捧得越高到时死得只会越惨,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
“皇祖父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长在民间的孩子就是更能吃苦,论聪明机敏论学识见地都远不及长在皇室的孩子。
只是您心疼我,所以才觉得我比其他皇子皇孙出色。
今后我还需更加努力才能当得起您的这一声夸赞。”
一席话说得奉皇越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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