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经文一直讲到了申时才告一段落。
禅房里的众人大多都是自幼养尊处优,几乎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今日饿了这么一场倒是觉得神清气爽,胃口似乎也打开了,想起素斋都流口水。
站在院子里的师徒二人感觉真是糟透了。
伏明山顶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唯有禅院里光秃秃连根草都没有。
初冬的暖阳晒在身上很舒服,但时间一长也让人受不了。
言景深常年待在军中,在大太阳下面站几个小时虽然也不舒服,但感觉还能够承受。
夏怀珣只觉口干舌燥两腿发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太师看着儿子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三十多岁的人,做官也快十年,某些方面却和二十几年前一个样。
“父亲。”夏怀珣行了个礼,模样老实极了。
夏太师笑道:“为父要与陛下和大师一起用晚膳,你先回去吧。”
“是。”夏怀珣依旧十分老实地应了一声。
言景深也在给奉皇问安,见此情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对诗词文章半点兴趣都没有,拜夏四爷为师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魔鬼椒。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尤其是今日的共同遭遇之后,他对夏四爷这个人的看法完全变了。
这辈子能遇见这么个有趣的老师,也算是很有福气了。
奉皇对其他人吩咐了几句,这才对言景深笑骂道:“你小子才跟着溪光混了几日啊,就把老师都给带坏了!”
言景深忙道:“孙儿知错,皇祖父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千万别怪罪老师。”
奉皇大笑道:“你那老师早就溜得没影儿了,你还在这里傻乎乎替他求情!”
言景深偏过头一看,果然没有了他老师的身影。
“还愣着做什么,随朕一起去用饭!”
夏太师打量了言景深一番,与大师一起朝另一头的禅房走去。
再说夏怀珣。
同父亲告辞之后,他一路小跑着下了山,沿着大雄宝殿后面的小路回到了老夫人居住的小院。
老夫人午睡刚醒,正和程嬷嬷她们闲聊,见儿子这般形容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老四不是去听大师讲经么,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夏怀珣提起茶壶,就着壶嘴一口气喝了半壶茶。
缓过劲儿来才对母亲道:“儿子今日可是遭罪了,在大太阳下足足站了好几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得喝。”
老夫人道:“好端端的你又得罪谁了,莫不是大师?”
夏怀珣点点头。
老娘一猜一个准,他可不就是得罪大师了么?
程嬷嬷抿着嘴笑道:“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总不能还惦记着四爷当年那点事儿吧?”
红蓼几个年纪轻,夏怀珣放火的事情是昨晚才刚听老夫人说的,哪里还忍得住笑。
夏怀珣尴尬极了。
这程嬷嬷也是,还当自己是几岁的小屁孩儿呢!
他坐到老夫人身边:“娘,赶紧让人去弄点吃的,儿子饿得快不行了。”
老夫人笑道:“你当这是自个儿家呢,什么时候想吃都有人给你做,晚饭还得等一会儿,先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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