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凉的泪珠滚落。
她是积了多少德才得了这么好的一位父亲。
前世爸爸也非常疼爱她,但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因为爸爸知道了也是有心无力。
如今不一样了,什么都有父亲担着,她感觉自己有点飘啊。
夏怀珣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为父本来是打算让你去做些蛋黄莲蓉馅儿月饼的”
夏月凉噗嗤笑道:“原来您方才是为了哄我去做月饼才那么说的。”
“没办法呀,谁让我家月儿如此矜贵呢?”
“我走了!”
“那为父就等着吃月饼了啊。”夏怀珣整个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在地看着女儿。
夏月凉冲他做了个鬼脸,笑眯眯地跑了。
言成邺又一次跪在了御书房外。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布满血丝的双眼毫无神采,原本十分合体的衣袍也变得松松垮垮的。
十几年前的事情被揭露之后,奉皇用雷霆手段惩处了一大批官员,却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一个。
这些年他被训斥的次数早已经数不清了,却没有那一次让他如此害怕。
双膝已经疼到麻木,却依旧没能见到他的父皇。
御书房的大门开开合合,太监宫女们穿梭而过,重臣们来了又去。谁都不敢同他说半个字。
安公公在奉皇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是看着皇子们长大的。
见言成邺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只觉心疼极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重臣,他轻轻走到书案旁。
“陛下”
奉皇正在看折子,闻声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
安公公的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太子殿下还跪在外面”
奉皇冷声道:“是朕命他跪在那里的?”
“不是”
“那你和朕说什么!”
奉皇嗤笑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折子。
安公公默默叹了口气,躬身走出了御书房。
言成邺见他直摇头,心里最后的一丝小火苗彻底熄灭。
他如同被人抽去骨架一般,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殿下”安公公赶紧上前扶住他。
“父皇是不是已经决定废黜本宫了?”
“殿下莫要胡思乱想,还是先回东宫把身体养好再说。”
言成邺眼中迸发出一道寒光,也不知从哪儿出了一股气力。
他一把推开安公公,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只可惜腿脚麻木不听使唤,又摔了一跤。
安公公都不忍心看他了。
明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还敢如此横冲直撞。
储君之位保不住,您好歹把富贵保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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