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凉道:“修筑堤坝没有偷工减料,那便只有在人工上做手脚,莫非”
“负责赈灾的官员是郑尚书的小舅子韩远,当时他在工部水部司任郎中。
此人颇有些手段,官声也不错,因此很受陛下重用。
谁知他竟伙同当时的封城刺史周渭,不仅在赈灾款项上动手脚,还犯下了谋害上千人命的大罪。”
说到这里,夏怀珣已是气愤填膺,眼珠子都红了。
夏月凉握了握拳:“上千人命的大案做得如此干净,单靠一两名官员肯定是做不到的。”
“月儿说得不错,那封城刺史周渭便是太子妃的堂兄。
或许正是因为做了共犯,太子才让皇长孙迎娶郑尚书的孙女做长孙妃。
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再不用担心有人泄密。”
夏月凉仔细琢磨了一阵,又问道:“那些土匪是不是与十几年前被谋害的人有关联?”
“韩远和周渭两人为了向朝廷多要赈灾款,虚报了因灾死亡的人数。
为了掩盖实情,又在民夫们修筑堤坝是故意制造事故,导致了上千人伤亡。
最后在统计伤亡人数的时候做手脚,顺利堵上了之前的窟窿。
初步估算了一下,他们因此贪墨的银钱有数十万之多。
说起来他们也是为了太子,他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手头一直不宽裕。
那些土匪的确是当年逃脱的民夫,他们听说黄婉音与太子妃的关系,所以选择冒死一搏。”
夏月凉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视人命如草芥,死一千次都不足以平民愤!
“难怪陛下如此震怒,甚至再也不肯包庇太子,实在是包不住了啊!”
夏怀珣道:“还不止呢,因为这个案子,把太子妃的父亲从前做学政时的科举舞弊案也扯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无从辩起。”
这么劲爆?!
信息量太大,夏月凉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太子这些年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那真是上蹿下跳一刻不肯停歇。
但有一点不得不说,攀附他的这些人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
至少做事情的时候很少留下把柄,否则陛下也不至于每次都只是斥责几句。
当然,这和闻老狐狸这个掌舵者不无关系。
为官二十多年,他总是能够精准拿捏陛下的喜恶,除了去年生病一事,几乎从未失手。
“爹爹,太子一党此次遭受如此重创,闻老狐狸竟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他的夫人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姨母,太子遭废黜,他这辈子不就白忙活了?”
“你都说他是老狐狸了,做事自然会为自己留后路
他是公开了身份的太子党,为他出谋划策是理所应当
正因为如此,陛下反而不会太过怀疑他。
这几件大案与他没有丝毫牵扯,他在朝堂上表现得正气凛然,言辞比任何人都要犀利。
陛下原本还打算追究他一个失察之罪,也因此变成了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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