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颂没想到夏月凉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他若是想走,当初就根本不会来。
寿康王好歹也是陛下的亲兄弟,若是帮他治好了孙子的病,请他帮忙在夏太师面前说句话应该不难。
没想到竟会遇上这么个难对付的小女娃!
夏月凉抬眼看着他:“走啊,怎么不走了?”
夏侯放赶紧劝道:“父亲莫要玩笑,您这才刚到京城一日,寿康王府的大门往那边开还没看见呢。
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母亲和兄长们会怎么想。事情若是传到其他人耳中,恐怕有损您的声誉。”
立在夏月凉身后的鸣笳嘴角抽了抽。
这厮的嘴巴真是能说。
夏侯颂最重名声,否则当初也不会那样对待唯一的女儿。
他若是空跑这一趟,家人和亲戚朋友或许不敢多言,那些竞争对手就不好说了。
江湖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郎中!
夏侯颂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谁让外孙和外孙女在人家手里呢,这口气他暂且咽下了。
“老夫方才一时情急,言语中多有得罪,夏三姑娘莫要计较。”
夏月凉放下茶盏,温声道:“老先生言重了,您且先在此处休息,小女还要去一趟寿康王府,就先告辞了。”
“放儿替为父送一送。”夏侯颂吩咐道。
“是。”夏侯放应了一声,把夏月凉主仆二人一直送上了马车。
临行前鸣笳剜了他一眼:“我说你家老爷子真够可以的!”
夏侯放十分难得地没有和她争吵,而是苦笑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家父都是六十岁的人了,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改变得了他?”
鸣笳头一回觉得他也挺可怜的,轻声道:“反正你尽量劝劝他,年纪这么大了有些事情想开些。”
夏侯放心里暖暖的,嘴巴却还是不肯服软。
他挥挥手道:“臭丫头管得还挺宽,好好伺候你家姑娘,爷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滚!”鸣笳骂了一句,唰地放下了车帘子。
马车哒哒地跑远了,夏侯放叹了口气后折返回客栈。
夏月凉望着气鼓鼓的鸣笳,险些笑出声来。
丫鬟们的婚事她并不打算干预,但也不得不承认,单靠她们自己很难寻到合适的人家。
府里未婚的小厮很多,但出色的却很少,她也不舍得丫鬟们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婢。
府外的男子她们根本不认识几个,何况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丫鬟为妻。
夏侯放和鸣笳是一对欢喜冤家,但抛开两人的年纪不提,夏侯家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家。
章继龄那般出众的男子他们都容不下,更何况是鸣笳。
夏月凉笑着摇摇头。
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很容易陷入情网,一旦有人推波助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不合适,就不能拿这件事同鸣笳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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