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景家十几年前的遭遇,言景深基本认可了夏月凉对他的评价。
说灾星或许有点过分,但运气不好也是事实。
不过凡事就怕有比较,同眼前这个小姑娘相比,他已经算是个好命的人。
杜鹃是景父远房表妹的女儿,刚满两岁便成为了孤儿。
嫡亲姨母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回家中抚养。
姨父齐大扬心地并不坏,就是家中条件一般人口又多,难免有些怨言。
杜鹃在齐家生活了十年,表兄们陆陆续续都娶妻生子,她时常被表嫂们挤兑,日子越发不好过。
如今她出现在景家,言景深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他暂时顾不上关心这些。
景家和齐家都不富裕,父亲和齐家姑父平日里很少去其他地方,说白了就是舍不得花钱。
谁能想到二人难得出一次门,竟遇上了那所谓的匪患
见他面色铁青,杜鹃害怕极了,哪里还说得下去。
言景深调整了一下呼吸:“关于望城的匪患,官府有没有什么说法?”
杜鹃小声道:“表舅和姨父是中箭而亡,仵作说那箭矢出自奉军。”
言景深冷笑道:“他们该不会认为那些土匪是奉军假扮的吧?”
“这倒没有,因为驻守朔城的夏将军之子这一次也受了重伤。”
夏月凉同封祁提及夏慕朗的时候,言景深还处于昏迷之中。
此时听说夏将军之子在望城受重伤,他顿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难怪魔鬼椒不担心朔城的安全问题,那位夏将军八成是她的亲戚。
不,应该不止是亲戚。
她突然选择回京,与夏将军之子受伤一事必然有关。
历朝历代皆有朋党之争,夏家权倾朝野,自然也会有许多政敌,这件事八成是是故意冲着夏少将军来的。
这么看来,土匪还真有可能是奉军假扮的。
杜鹃又道:“深表哥,表舅母听说表舅出事就病倒了。
府衙那些官人们说天气太热,表舅的遗体不能久放,可我”
言景深没有半分责备她的意思。
悲伤是一回事,但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去处理丧葬事宜,他成什么人了。
“你在家好好照顾我娘,我先去一趟府衙。”
“深表哥,你身上有没有带钱,家里快没有吃的了。”杜鹃的声音比之前更小。
言景深手中除了十几个铜板就是那些金叶子。
前者不顶用,后者太吓人,都不适合交给杜鹃。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待会儿我顺带买些吃食回来。”
杜鹃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三天后,景父下葬。
言景深并没有大操大办,而是尽自己所能让父亲入土为安。
景母李氏的情绪安稳了不少,身体却依旧虚弱。
郎中请来了好几位,都说是伤了元气要好生将养,并留下了一堆补益的方子。
相比于补药,其实言景深更相信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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