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凉从未见过祖母生这么大的气。
论辈分,黄夫人是晚辈论身份,黄文望只是国子监祭酒,与夏太师完全没有可比性。
即便如此,申氏依旧看在两家即将结亲的份儿上,让程嬷嬷亲自去给黄夫人问安,已是给足了面子。
可黄夫人非但态度很差,竟还做出掉头就走这种极不礼貌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车夫不敢拖沓,驾着马车匆匆回了太师府。
进了侧门,负责抬轿的婆子们急忙上前伺候。
夏月凉怕申氏的身体吃不消,劝道:“要不祖母还是先回去洗漱休息,由我去请二位伯母。”
申氏摇头:“自个儿家里哪儿有这么多讲究,随祖母去瞧瞧你大哥。”
夏月凉不好再多言,坐上了另一乘软轿。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四照园。
得知消息的杨氏和罗氏已经候在院子门口,带着丫鬟婆子们一起给老夫人行礼。
杨氏的脸色极为难看,若非顾及婆婆的年纪和身体,她恨不能当场就开骂了。
申氏沉声道:“有话待会儿再说,先陪老身去看看朗哥儿。”
杨氏点点头,亲自搀扶她下轿,一起朝正房那边走去。
罗氏特意落后了一步,与夏月凉并肩而行。
“凉姐儿,你们方才是不是遇见黄夫人了?”
“嗯,特别的无礼,祖母都发火了。”
“我早就说这家人有问题,哪儿有十八岁的大姑娘不着急出嫁的……”
夏月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罗氏抿住嘴,紧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杨氏和老夫人。
夏侯家的医术自不必说,更为难得的是祖传的伤药。
虽然用药只有短短两日,夏慕朗的疼痛便缓解了不少,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
听说祖母来了,他忙放下手中的书卷,吩咐常喜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朗哥儿别乱动,好好躺着。”申氏搭着杨氏的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夏慕朗的长相更偏向夏家人,虽是自幼习武,却不似一般的武将那般硬朗粗犷。
加之此时尚在养伤,看起来愈发儒雅斯文。
他望着满脸忧色的祖母,浅笑道:“祖母莫要担忧,夏侯先生已经给孙儿用了伤药,感觉已经不疼了。”
“真是个傻小子……”申氏抚了抚他的脸颊:“伤这么重怎会不疼呢,瞧这都瘦得脱相了。”
“孙儿年轻,将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说不准比从前更加健壮。
倒是祖母,心里惦记着孙儿又着急赶路,一定累坏了。”
杨氏有心同婆婆说一说黄家的事,也附和道:“慕朗这是心疼祖母呢,母亲就成全他这份儿孝心,回房歇着去吧。”
申氏和她有同样的打算,温声道:“那朗哥儿好好养着,用功也不在这一两日,千万莫要累着自己。
有什么想吃想用的就和你三妹妹说,让她来告诉祖母。”
这就是让夏月凉留下的意思了,毕竟有些事情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沟通。
夏慕朗笑道:“孙儿记下了。”
“走吧,你们妯娌两个送老身一程。”申氏吩咐两个儿媳。
杨氏再次搀扶着她的胳膊,婆媳三人一起离开了。
“三妹妹……”夏慕朗看着立在床边的堂妹,欲言又止。
夏月凉笑着问:“夏侯放的药果真这么灵,大哥的腿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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