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六月农忙季!”
方言听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面带苦笑道:“又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忙活一个多月了……”
“爹,你既然有修炼天赋,就不该浪费时间,不如这家里的农活,统统交给我罢!”
方大山憨憨一笑,接着说道:“小二可以给我搭把手,也可以去学堂读书,反正我长这么大个子,身体又如此强壮有力,自然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不行!”
方言还没开口,亲兄弟方大河便摇头道:“大哥,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往常都是我与你们一起干活,今年又怎么能丢下我呢?”
“你小子身体弱,肯定无法承受农忙之苦,最好别跟我争,这些活儿都交给我,一人足矣!”
方大山咧了咧嘴,抱着大肚子起身,一边晃晃悠悠的走向杂物屋,一边说道:“家里的农具也该休整一番,借着今晚大雨难眠,正好一并料理。”
话音刚落。
他便自顾自的走进屋里。
“爹……”
方大河无奈回头道:“大哥身强力壮不假,但让他一人承担农事,肯定是有心无力,忙不过来啊!”
“爹知道。”
方言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放心吧,我会跟他一起忙活,必然不至于让他一个人承担,咱家除了你之外,都是身强力壮的劳动力,无甚困难。”
“爹,对不起,我只恨自己无能,帮不上什么忙……”
方大河面带羞愧的低下头。
“没事,没事!”
方言见状,连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含笑道:“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读书种子,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儿?咱们的手是拿镰刀,锄头的,而你的手,则是拿书,拿笔的!”
话音刚落。
他对小二再三宽慰几句。
随后便起身走向杂物屋,跟着老大一起整理农具去了。
这时狂风呼啸。
寒舍外,大雨也越下越大。
雨点滴滴答答落在老旧门沿上,敲打出一连串美妙的音乐。
天气骤寒,温度骤降,就连天色也显得极为昏暗。方大河望着木门外,稀里哗啦,恍若流水汇聚成条条小溪般的庭院,一时间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如果我可以文以载道,成为一代文豪大家,想必就能多挣钱,补贴家用,也不至于让老爹和大哥都如此辛苦了吧……”
前几天,方大河因为天赋所限,不能修仙问道,心里还有些郁郁寡欢,心志消沉。
此时在他耳闻眼见之际,已然深刻感受到一股读书上进的源动力,便是让家族兴旺,家有余钱,供老爹和大哥都吃好、喝好、玩好,还有休息好,不必再操持农具,如此辛苦的准备农忙。
心中如是料想。
方大河狠狠的咬了咬牙,起身便走进里屋。
却见他房门‘砰’一关,再不出来,一手拿着书卷,一手翻阅。
在暗淡的煤油灯光下,寒雨夜,挑灯苦读。
……
杂物屋。
老大正忙着处理地上散落的农具。
忽然冷不丁,一记飞脚不轻不重的踹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嗷一声,猛然跳起。
“爹,你踹我干啥?”
方大山一脸委屈的摸着屁股,口中连问道。
“你先别忙活了。”
“跟我回屋,咱们好好合计一番。”
自古老子打儿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小伙子嚷嚷啥?
方言面色淡定的说完,便一把拉起方大山。
“哦!”
憨儿点了点头,乖巧跟在后面。
方言带他来到自己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爹,你找我啥事?”
方大山一头雾水的问道。
“老大,你在家生活多年,想必对家里情况十分了解吧?”
方言想了想,口中忽然问道。
“那当然了,这家里一桌一椅,一草一木,我都了然于胸!”
方大山一时有些摸不清老爹的话中真意,不由摸了摸脑袋,口中连道:“爹,我不是小二那样的文化人,您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吧,不然我怕听不懂,亦或会错意,实在太耽误事儿。”
“好!”
方言闻言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后,蓦然道:“我最近算了算家中余粮、余钱等,细算之下,方才得知一个道理……”
“种田,实在翻不了身!”
“所以我想等农忙过后,带你一起进城看看。一是了解城里情况,二是找一条经商路子,你看如何?”
“爹,你没开玩笑吧?”
方大山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往上数几百年,他方家都是世世代代的老农民,现在传到老爹一代,怎么会突然想到弃农从商,进城寻找出路?
即使是混不吝如老大这般,一听说要进城,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害怕。
虽然活了二十多年,但他从未进过城,也一直都生活在西水村,既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
偶尔听人说起城里事情,要么光怪陆离,一听就是假的,要么恐怖非常,让人敬而远之。
所以,一听老爹要带他进城,方大山瞬间吓了一跳,心里顿时就充满了恐惧和害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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