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字话音刚落,屋内骤然又出现了十数条身影,黑衣面巾,不知敌友。而本该昏睡的林瑾玉亦是陡然转醒,挺直了脊背立于包围的中心,温润如玉的面上泛着寒霜,眸子森寒地环视正要动作的第一批黑衣人。
先前放话说“杀”的那人猝不及防见了这变故,身形一顿,阴郁的眸子闪过诧异之后又怒喝一声“杀!”倏忽之间已经提刀直指林瑾玉的面门,看来是要不死不休了。
康老太太几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刀光剑影之间,双腿早就瘫软了,手紧握着梨花扶手,颤抖着嘴唇,惊恐地盯着几番欲往身上刺来的冷剑,惊骇却叫不出声音。喘息之余,几人的视线无不投向战斗圈中那道月白的身影,冷脸以对,一收一放间的尽是犀利凌然。
“留下活口。”
林瑾玉出言时,形势早就一边倒了,虽说来人多,可奈不过林瑾玉的人的身手更上一筹,若不是要分神护着康老太太几人,早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收拾了场面。话落不过几息,屋内忽然的沉寂,没有半点声响。
不待林瑾玉吩咐,黑衣人就将地上之人往后拖去,片刻屋内就空落了少许,只那一地的猩红和鼻息之间无法挥散的血型味。可更叫几人害怕的,是林瑾玉温润眸子里的寒凉,不过淡淡地瞥了惊惶未定的几人,转身便往外去,只听得林瑾玉吩咐道:“府内戒严,任何人不得擅动。”
到底上了年纪有底气,康老太太最先恢复了过来,可数九寒冬的一身冷汗又叫她如坠冰窖,可到底及不上林瑾玉那冰冷的一眼,没有带丝毫感情,恍若在看什么物件,叫人不寒而栗,再无可挽回。
康曼婷素来骄纵,胆子也大些,总算也回过神来,瞥了眼一地的腥红便挪开了眼,只那双手攥得紧紧的,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哪能真的不害怕。眼神触及上康老太太时,不免露出嘲讽,却也没说话。
雨霖早就瘫倒在地,煞白着脸瑟瑟发抖着,而康曼玲也转醒了过来,方才的厮杀仍叫她心有余悸,可更要命的是林瑾玉的态度,康曼玲心里一阵发慌,忙抱了康老太太的手臂惊慌道:“祖母……眼下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兜不住了。
康曼婷冷冷一勾嘴角没说话,转身走向康老太爷,轻唤了几声也没回应,当即唤了小厮将康老太爷扶往厢房去。康曼婷平日也算孝顺,可今日这一遭,却是要好生表现,以期入了林瑾玉的眼。
康老太太冷眼看着,见屋内只剩她们几人,浑浊的眼神四下扫了,方才压低声道:“玲儿,将那壶酒倾了。”闻言,康曼玲如梦初醒,强自稳住惊慌的心,紧走几步伸手去拿那酒壶,正待拿在手上时,就听得有人道:“叨扰了表小姐,那壶酒将军吩咐了要带走。”
康曼玲一僵,面上现了惨白,急忙回头看康老太太。康老太太紧皱了眉头,暗骂了康曼玲没用,当即拿出十二分力气欺身上前,却不是去拿那酒壶,而是撞在康曼玲身上,顺着劲道,那壶酒被退出了桌外。
可意料之中的碰撞声并未响起,康老太太疑惑回首,却见王叔正含笑握着那壶酒,好似察觉了康老太太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老太太若是身子不好,坐着便是,何必起身相迎,当真是折煞老奴了。”
康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酒壶上,又落在王叔皮笑肉不笑的面上,勉强扯了扯嘴角道:“王管家说笑了,只是这壶酒老爷子甚是喜爱,不知可否留给老爷子,权当消遣了。”康老太太私以为,只要没了证据,她再抵死不认,也就没她什么事儿,毕竟与刺杀想比,下点药根本不能望其项背,而且林瑾玉分明也没给药住,只是这刺杀怎的就像能掐会算一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康老太太面色一白,跌坐在椅上。
“祖母!”
王叔笑看了祖孙情深的一幕,却是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外头等着他处理的事情还有一打呢。
这厢林瑾玉匆匆赶往锦衣侯府,临近锦衣侯府东院时,听得刀剑相接的声音不由得心下一紧,将速度提到极致,流星一般消失在夜里。
林瑾玉直奔沈灵烟的厢房,沿途见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眸子一冷,迅速循声而去,入屋就见得五人正在缠斗,而沈灵烟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好整以暇地倚在床榻前作壁上观,其身后躺着一人,不是许氏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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