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昌直挺挺的跪着,压根不觉得丢脸,道:“范姐,你把小东交给我,我以后就再也不来纠缠你了。”
范姐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然后彻底的愤怒了。
她一把拉开院门,一指秦华昌,喝道:“大黄,咬他!”
那条趴在房门口懒洋洋的大黄狗顿时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冲了出来。
秦华昌的反应更快,范姐才喊出“大黄”两个字,他已经一骨碌爬起来,转头提醒王超:“跑啊!”
这一刻王超全明白了……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秦华昌刚才未雨绸缪的叮嘱是有意义的。
范姐绝不是第一次命令大黄咬人,因为她很熟练。
大黄绝不是第一次追杀秦华昌,因为它也很熟练。
秦华昌更不是第一次逃跑,因为他最熟练。
所以……到最后,唯一不熟练的人是我?
王超这一刻非常怀疑,秦华昌带自己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帮忙挡灾?
毕竟,无论怎么看,今天这一幕,自己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由此继续推导,今天秦华昌请自己吃潭鱼头,吃槟榔,逛步行街,还强行给自己买了几样小礼物,还送了自己一份打2邀请赛的申请表,这算不算是死囚犯临刑前的断头饭?…
王超开始狂奔。
但他发现自己十八岁的体格居然跑不过五十岁的秦华昌?
这老东西不是有心脏病吗?
到底是他真的这么能跑,还是我的体能真的这么差?
王超听见身后大黄汪汪吼叫,声音近在咫尺,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当年在黑巷子里遭遇黑社会小混混围攻时都没怕到这种地步。
这种美其名曰“中华田园犬”的玩意,长到大黄这种体格,一旦真发了性子,可是能咬死人的!
王超非常努力,但大黄还是追上了他。
王超想奋力一搏,他停下来转身下蹲,但大黄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一股风声从他身边掠过。
王超惊愕的转过身,眺望大黄远去,在大概十多米外追上秦华昌,将他扑倒在地,然后狠狠一口咬在秦华昌腿上。
秦华昌今天穿得很厚,但狗牙毕竟锋利,这一口下去,王超也没看清到底什么情况,只听到秦华昌哎哟一声惨叫。
王超只觉得一股热血往上涌,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大步冲上去,打算救援秦华昌。
但大黄却只咬了一下,并不纠缠,转身就走,压根不带留念的。
赫然是“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顶级刺客作风。
在路过王超身边时,它还转头瞅了一眼,大概是在想,这种弱鸡为什么也敢参战?
王超苦笑着丢掉石头,赶紧过去看秦华昌。
秦华昌的三层裤子被咬穿了,小腿上牙印带着血,已经穿破了皮肤,血水正慢慢渗出来。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哎哟疼死我了。”秦华昌咧着嘴,抽着气:“快,扶我去找刚才那大婶儿,先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然后去打狂犬疫苗。”
王超将他搀扶起来,几乎是扛着他大半的重量往前走,走了一阵沮丧道:“我不记得是哪一户了。”
“没事。”秦华昌安慰:“哪户都一样。”
王超更是愕然,但眼前事态紧急,也只能相信,随便找了扇门敲了敲。
随后门开了,里面是个本地大叔,端着饭碗正吃饭呢,一看到秦华昌,顿时吃了一惊:“哎呀老秦,又被狗咬了?”
他熟练的放下碗,转头冲着屋里喊:“媳妇儿,去把纱布和酒精拿来,老秦受伤了。”
王超人都傻了。
还真是随便哪户都行?
刚刚那大叔咋说的?
“又被狗咬了”。
所以,老秦,哦不,秦华昌,你踏马的,到底在莲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王超转头,正与躺在椅子上的秦华昌目光对上,饶是伤口痛极,老秦依然对他眨了眨眼,竟仿佛有些得意的样子,随后艰难的从兜里掏出那包槟榔,仿佛敬烟一般,取出两个,一个递给大叔,一个递给大叔他媳妇:“来嘛,一起吃,名牌哟,胖哥槟榔,可以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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